得我正在喂孩子吃奶嗎?”主客間有一陣子尷尬,不一會兒,只見一名少婦抱著孩子掀簾而出,秀麗的容顏,修長有致的身形,對照她那又矮又平凡的丈夫,不由得人感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乍見這麼多人來訪,童如詩一時也有不知所措,目光捉住一個熟悉的人影,勉強笑道:“原來是戰家姑娘,要大喜了,先給你道賀。”
“如詩姊,你客氣了。”戰流虹寒喧過後後,直言道:“如詩姊,我好想見見如夢,可不可以麻煩你去接她過來了”“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那矮丈夫倒先出聲,很熱心地道:“如詩,你去接如夢來玩玩吧,不要成天躲在家裡掉眼淚。對了,有新出爐的蓮容糕餅,我包幾你拿回去給岳母嚐嚐。”
童如詩感激的對丈夫投以溫柔的一瞥,對眾人介紹:“這是我當家的,叫餘來順,我們都喊他大順子。”
餘來順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到前頭去忙了。
“當初,”童如詩突然感慨道:“我娘就是貪圖他的父母早逝,人又老實忠厚,我嫁過來,上無公婆,下無姑叔,比較方便支助孃家。開頭一兩年,我心裡很怨嘆母親隨便把我許給一個賣餅的,人又生得矮小,其貌不揚,巧婦偏伴拙夫眠,豈不命苦?直到哪如夢出了事一再的被金家老小欺凌,我才恍然大悟,選夫婿最要的不是外在的相貌、財勢或學問,心好地才是最重要的。”
“高明!”秦寶寶笑道:“嫁給一個沒良心的人,才叫生不如死。”
“衛夫人有同感,足見也是幸運的女人,得配高門。”
童如詩說著,把孩子交給端茶送餅的餘來順,一個人孃家去了。
餘來順不擅辭令,除了不斷叫客人吃喝之外,只會逗孩子笑,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童家離此不遠,過了一刻鐘時間,童家姊妹便一起過來了。
“如夢!如夢!”戰流虹一把抱住了閨中的密友,為她的形容憔悴、目光呆滯而流下了眼淚。
“如夢,你吃苦了。”
童如詩也在一旁悄悄拭淚。
“你把妹子接過來,娘有沒有不高興?”餘來順問道。
童如詩埋怨道:“她翻來覆去的不就是那幾句?什麼‘沙子打不了牆,女兒養不了’,什麼‘孃家的飯香,婆家的飯長’,成天對著如我哀聲嘆聲說自己命苦,沒一個兒子,對不起童家的列祖列宗,如今女兒又被,……算了,不講啦!”
戰流虹難過得要死:“童伯母怎忍心對自己的女兒落井下石?”
童如夢笑得比哭還難看。
“娘說的沒錯,如今我是閻王嫁女--鬼要?”
“如夢!”作姊姊的輕斥道:“娘老了說胡塗話,你也當真?”她回頭抱了奶娃,讓丈夫出去做生意,給孃家人留一點顏面。
戰小春沒料到如夢的情況比他預想的更慘,忙道:“如夢姊,你要振作些。
過年那時候,我曾巧遇唐公子,看得出來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向我打聽你過得你不好。我想,你和唐相公終究是有緣的。”童如夢的臉上有一瞬間出懷念的笑意,但轉眼前容即攏上了一陣陰影,是惡夫金再鉤的影子,也是鄉親的鄙笑的影子。她的臉色非但變了,而且變得很慘悽。
童如詩面色沉重,緩緩道:“金家的人是存心要如夢走投無路,以不能生子為由把她休回家,山雅即使情深義重,也不敢承擔‘絕嗣’的罪名。我大姨只生一子,希望全在山雅的身上,她不可能答應的。”
秦寶寶可不信了。“童二姑娘,讓我為你把脈如何?”
童如夢疑道:“夫人是?”
戰流虹連忙為她介紹,只沒說出‘金龍社’的名號,即使說了也無用,別說童家姊妹不懂,就連戰流虹本身也不瞭解‘金龍社’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