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君身邊那神秘女子不顧殿中威嚴竟似為那妖女求情,不由得偷偷互相使個眼色,又都默契的豎起了耳朵。
天君身穿雲白九龍蟒袍,腳踏瑞雲靴,高高坐在那金漆龍椅上,雖看起來溫文俊秀,但那一雙寒眸猶如冰霜,不怒而威。
當這女子跪倒在長定殿上,當眾仙君都動了打量了心思後,每個人又突覺汗毛直豎,都直覺天君在看我,如芒在背。
“雲姬,”天君淡淡開口,彷彿自己要處理的不過是一件尋常家事,“來回奔波忙碌,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知道自己去通知蓁蓁了,雲姬苦笑,心裡越發的酸澀,他以為她願意這樣忤逆他的意思,好像不跟他統一戰線嗎?她怎麼捨得?可是事關梓堯,事關他唯一的兒子,她不能看他們本就有了裂痕的父子關係出現更大的紕漏,最後心傷的一定是他。
她做的所有事,私心說來,都是為了他啊。
何況,雲姬並不怕他會罪責自己,自紫衣死後,他在對身邊僅存的親人知己上都處處賠著小心,因為,怕失去。
她其實並不清楚念翕除了是凡間女子,除了是梓堯心愛之人,除了是鬼族前鬼君的側妃外還有著什麼身份,但是既然他這般容不下她,定有他的理由,那是他身為天君不得不做的理由,哪怕眾不叛,親卻離。
但她,說到底,總歸是不忍心吧。
她閉了閉眼,輕聲開口,但在殿中的每個人都能聽見,“念翕已死,她只是一隻修煉成精,為了梓堯奮不顧身的小白虎,她呈上了上古神器栓天鏈,送給了天君那軒轅劍鑄成的匕首,一心一意在雲山陪著落魄的少君,她有何罪?她不過是一個痴情又無辜的女子。”
眾仙君皆是一默,是啊,她有什麼罪?非要一而再的魂飛魄散的……死?
雲姬一雙眸子若秋水,裡面微光浮動,她再次懇求道,“請天君成全已經沒了孃親的梓堯一份痴心。”
此話一落,天君那極幽極淡淡的瞳中似乎有抹痛楚一閃而過,雲姬知道,自己最後這話剜了他的心。
該說的也就這麼多,剩下的完全還是由他,大家,包括雲姬在內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高席上的天君,聽他最後定奪。
半晌,天君緩緩道,“念翕一命關乎天下福安,貪狼星君,你帶一隊天兵到不其山捉拿金刀元帥龐喬,太白金星,你帶一隊天兵將少君和念翕逮捕迴天宮。”
貪狼和太白皆出列領了法旨,後者甚至抹了冷汗。
雲姬癱倒在地,終究,還是不行嗎?
*
雲山上。
沒了結界,蓁蓁早已輕鬆的進入山中將這驚天訊息告知了梓堯,聞訊,梓堯和小舞都是一震。
小舞怒急,一拳打在身旁的樹幹上,樹葉繁落,嚇得躲在裡面的唧唧抱頭鼠竄。
小舞冷笑道,“看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們終究還是小看她了。”
唧唧這回也不躲了,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忍不住哭道,“都怪我,是我嘴快才會告訴那賤人阿唸的事,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捅到了天君那兒。”
蓁蓁看向那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急道,“哥哥,現在怎麼辦?”
阿念昨晚感了風寒,現在還在木屋裡休息,睡的並不安穩,梓堯不言不語,心裡卻慢慢的鋪滿了煎熬。
難道曾經失去的痛心徹骨,如今要再經歷一次?
不!絕對不行。
他當機立斷道,“我帶阿念離開,蓁蓁,你速到不其山去告知龐喬,父君若念及一點兒我們之前的親情,他必定先派兵去捉拿龐喬,此時他要比我們處境危險得多,待你找到龐喬,告訴他,我們落荒澤見。”
蓁蓁失聲,“落荒澤?”
小舞也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