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把注意放在杜鈺兒身上,姬輝白微冷的目光在園子角落幾個宮中來的嬤嬤侍女身上停留了一會,方才移回視線,面上亦泛起微笑。
雖只淡淡,亦足以奪人心神:
“自然不算,玉妃想去哪裡,本王陪著便是。”
儘管名義上已成了姬輝白的側妃,但杜鈺兒還真沒見過姬輝白微笑。眼下一見,整個臉頓時紅成了蘋果,三魂飛去七魄,腦袋漿糊糊的,莫說思考分析什麼的,便是回答也顛三倒四,不知在說些什麼。
早已看慣旁人的這種反應,姬輝白甚至沒有多花一點心思在杜鈺兒身上,只對一旁的李臻點頭,道:“珍妃也一樣。”
不敢抬頭,李臻盈盈下拜:“謝王爺恩典。”
隨意點點頭,姬輝白沒有再說什麼,只轉身對侍從吩咐兩句,便離開了南園。
暈了半天,杜鈺兒終於在姬輝白徹底離開南園之前清醒。貪戀的看了看那如竹如蘭的背影,她這次走到李臻身邊,半是感慨半是歡喜,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王爺長得真好看。”
“嗯。”這次倒沒有旁的想法,李臻只輕輕點了頭。
“真的很好看!”彷彿怕李臻沒明白自己強調的東西,杜鈺兒又加重語氣重複一遍,但轉眼便洩氣,“比我們都好看。”
一時也有些說不出話來,李臻看了杜鈺兒一會,方才慢慢點頭。
確實比她們好看,或者說……吸引人?
“所以,”杜鈺兒悶悶不樂,“這壓力也太大了……”
在杜鈺兒還為姬輝白樣貌而煩惱的時候,姬輝白已經走進了王府主院德風院——一個連正正經經的瑾王妃都不能隨意進入的地方。
德風院中,青一正在已備好酒水的亭子裡等候姬輝白。
遠遠的看見姬輝白,青一快走幾步迎上姬輝白,彎腰行禮:“殿下。”
“起來吧。”腳步不停,姬輝白徑自越過青一,走進亭中坐下,這才問,“裴青到了瀾東沒有?”
“訊息上說昨夜便到了。”青一回答。
伸出拿酒的手在半空中停頓。出神好一會,姬輝白方才緩緩收了手,自語道:“那麼,皇兄應當是知道了。”
耳朵清楚的聽見姬輝白的自語,青一心中明白這事輪不到自己插手,便只越發垂了頭。
但這次,姬輝白卻似乎沒有讓青一置身事外的打算:
“你說,皇兄會有什麼想法?”
微微怔住,青一不由抬起頭看向姬輝白。
姬輝白並沒有看青一。視線茫茫然的投在遠處,姬輝白似乎在看風景,又似乎只是在透過風景看別的一些什麼。
比如遠在千里的姬容。
雖不確信姬輝白方才到底有沒有對他說話,但些微猶豫過後,青一還是回答:“長皇子一定能體諒殿下的難處。”
“體諒?”收回了投向遠處的視線,姬輝白喃喃自語,“怎麼體諒?”
青一不知道怎麼回答,姬輝白其實也並沒有想要青一回答。
是的,怎麼體諒呢?
這份情,分明是他求來的,強來的。若不是他心心念唸的堅持這份不容於世的感情,自己的皇兄此時必定還留在帝都做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皇太子,甚或有了足以舉案齊眉、心意相通的妻子……便算是還念著之前的人,也好過……
好過,遠在千里之外,從旁人口中聽見自己心愛之人娶妻的訊息罷?
姬輝白攏在袖中的手掌拽得緊了些,暖玉雕就似的指節泛起點點蒼白。
無法做任何安慰開解,青一隻能站著,沉默的聽姬輝白傾述。
其實就算是這傾述,也少得可憐——眼前宛若神仙的男子,只有在實在熬不下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