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笑得很慈愛,絲毫不見因為上官雲傾的無禮而出現的怒氣,至少看起來是這樣沒有錯。
“朕剛才問你,你王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剛還在討論昨晚寧王府遭賊的事情,怎麼父皇突然關心起我家臻兒來了?”
“昨晚的事不就是你的王妃引起的嗎?”
“兒臣惶恐,實在覺得父皇這話有欠公道。說不定那些賊人是覺得昨晚會有人想要對臻兒動手,認為這是一個光顧寧王府的好機會,所以才會發生那些事情的,畢竟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是對準兒臣來的。雖然這事臻兒依然有那麼一點原因,但更重要的,還是那些想對臻兒不利的人,父皇您認為呢?”
皇上笑了,微往前探了點身子,說道:“哦,竟然有這樣的事嗎?那你倒是說說是什麼人想要對你的王妃不利,又為何要對她不利啊?”
朝堂上的氣氛突然間就凝固住了,沒有人能猜測得出皇上的心思,自然也就不知道皇上為何突然對寧王殿下如此緊逼,他們一個個的都低著頭,屏住呼吸,又全神貫注的調動起了除視線之外的所有感知能力,緊緊關注著此刻置身其中的事情發展。
上官雲傾沒有說話,只是抬頭靜靜的與父皇對視,袖中的手緩緩握緊,眼中也開始有某種不祥的氣息暗湧。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大臣堆裡走了出來,跪下朝上方的至尊磕頭道:“稟皇上,微臣有要事啟奏!”
幾乎所有能看向此人的目光都如同在看一個瘋子,有什麼事不能等下再說?偏就要在這個時刻橫插到了皇上和寧王之間,他是不要命了還是根本就是個傻子或者瘋子?
皇上將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看似並沒什麼重量的視線,卻猶如萬鈞,壓得周圍的人都沉沉的喘不過氣來。
“你有何事要啟奏?”
他雖勇氣極其生猛的走了出來,但此刻也是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跪伏在那兒說道:“啟奏皇上,今日凌晨,兵部收到從宿州傳來的急報,說天霽國突然開始調遣軍隊,並有多股小型隊伍在兩國邊境上出沒。”
本就已經沉凝,但因為這位兵部的不知什麼官員突然出聲而有些流動的空氣再一次凝固,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的視線都如事先約定好的,齊齊落到了上官雲傾的身上。
上官雲傾眼底那帶著不詳氣息的暗流悄然隱沒,握成的拳頭也鬆了開來,然後斂下眉眼,安靜如置身事外般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
皇上的眼中有一抹異光閃過,看著那跪伏在地的大臣,問道:“愛卿看著竟有些面生,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在兵部任何職?”
“微臣董仁,任兵部右侍郎,才剛新上任兩天。”
“哦,你就是那個傳言中踩中了狗屎運,正巧碰上前任右侍郎暴斃而亡,頂替了那個位置的董仁?”
皇上說話似有些不留口德,不過當他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再次掃過了下方的某些大臣,頓時就讓這句話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董仁跪在那兒瑟瑟不敢言,似乎所有的勇氣都在剛才那站出來的一瞬間用光了。
而這個時候,皇上卻又將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並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說了一句:“董仁是吧?朕記住你了。你可還有別的事要啟奏?”
“回皇上,沒……沒有了。”
“那你就先退下站一邊去吧。”
他顫巍巍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身旁同僚們看他的目光就已變得有些不一樣。
而皇上終於看向了垂首而立,似乎又一次睡著了的上官雲傾,溫和說道:“雲傾啊,你回京也有段時日了,不知打算何時回去宿州啊?畢竟那裡也是對你很要緊的地方,也不能長久的放任不管啊。”
上官雲傾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