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杯盤,“有這樣和長輩說話的麼?難道宋府就只會教這種蠻貨?”
她居然敢當眾發怒,九雅正待要和她來個江湖到底,誰知門口忽然就多了個聲音,“哎喲,這是哪家夫人在教訓小輩啊?怎麼我瞧著這般熱鬧?”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一個大紅玉彩金邊葫蘆鸞鳳穿花通袖襖的美貌中年婦人在一個穿著體面的婆子攙扶下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正是與九雅有過一面之緣的榮國夫人。
眾人都起身向她打著招呼,她一路眉開眼笑不端架子的一一回應著,隨後走到九雅跟前,看了一臉鬱悶的九雅一眼,才抬目看向蕭姨娘,不緊不慢道:“喲,這不是安平候的那個妾室嗎?今兒太子府擺宴席,您老也來了,要不要我給您拜見啊?”
她本是皇后娘娘的妹子,又是榮國夫人,輩份是極高的,而且還是三品誥命,品極也高,再說榮國公任職樞密院,是大夏圍在皇上身邊的首腦人物,就算是安平候見了她,也要以晚輩之禮拜見,何況只是蕭氏這等妾室?
蕭姨娘臉上青紅交加,猶如一個好看的調色盤,變來變去。好半晌,才以晚輩之禮道:“不敢,妾身見過榮國夫人,夫人金安。”
榮國夫人神情淡淡道:“起身吧,今兒好不容易見了我家八丫頭,這位子就讓我坐吧,得和我家八丫頭敘敘舊。”
如此當眾趕人,蕭姨娘臉都氣得青白,可是就算在候府裡頭一千萬個狠,但是在榮國夫人面前,她屁也不是一個。只能忍氣吞聲退了出來,往旁邊的席面坐了去,三夫人看得直樂。
榮國夫人毫不客氣地就坐了她的地方,一把拉過九雅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才有無限惋惜道:“你這丫頭,讓你就這麼嫁了人,叫我心裡難過得很。”
看到這位夫人,讓九雅再次想起那次在靜慈庵的遭遇,心下也是微有唏噓,垂下眼簾道:“女子的命運,豈能自己掌握?”
榮國夫人握著她的手,半晌不語,然而心裡已經不知嘆息了多少遍。她那還在盧邑奮力殺敵的侄兒,曾一再來信讓她去宋府關照他的心上人,可是,各方施壓,利益相關,她卻辜負了他的信任,眼睜睜看著好好的姑娘家嫁了一個重病啞巴。真的是命運也,全不由人。
但是她心裡卻有著無邊的愧疚,愧對侄兒,愧對眼前這個很不幸的小姑娘。
而榮國夫人一來,竟是給了蕭氏一個下馬威,同時對之前被她們冷嘲熱諷的宋九雅如此親熱,直叫肖大太太和安夫人看得心裡全不知滋味。眾人暗自驚詫,榮國夫人什麼時候與宋八姑娘如此熟悉?
榮國夫人此時像故意來給九雅撐腰一般,目光自眾人面上一掃而過,笑眯眯道:“這宋家的八姑娘啊,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女孩子,可惜的是我家裡盡是些已婚的混小子,不然,無論如何都得把她討了回去當媳婦兒。沒的卻是便宜了安平候府的那個混小子,娶得如此知情識趣的丫頭,讓我至今都好生捨不得。”
肖大太太只是認為這個榮國夫人吃錯了藥,現在才在這裡說這些不著邊的話。當下略帶不服氣和譏誚道:“不過是一個庶女,從小就野,不服管教得很,不知道好在哪裡?”
榮國夫人睨了她一眼,“這位夫人又是哪家的?”
肖大太太之前明明給榮國夫人見過禮,她這會兒反而再問她是哪家的,分明故作健忘,沒把她放在眼裡。肖大太太心裡憋了口氣,不得不重新起身禮道:“妾身正好是這位宋家八姑娘的舅母,看著她長大,她的心性妾身最瞭解不過。”
榮國夫人冷笑一聲,“好一個舅母,當著外人,不給她美言幾句也就罷了,偏生還比外人都不如的數落她,這是個長輩所為麼?對了,你說她不服管教得很,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麼不服管教的事,令得舅母大人如此惡言相向?”
肖大太太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