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從來也不大放在心上。長此以往,底下的婆子丫鬟膽子也就大了,主子的吃食、一應用度,許是主子沒用上,丫鬟婆子便已經碰過了。在袁氏跟前許還不敢,可碰上趙思憐,這個在他們眼中已然落毛的無依無靠的鳳凰,自然想要隨意拿捏。
那些東西一多半許是從前攢下的,可這會全被抄了出來,再加上趙思憐那些或許並不貴重的東西,卻是實打實的物證。
一切只能怪這些個丫鬟婆子自個兒作死了!
她神色一凜,再看搜出的伺棋的東西,卻是什麼都沒有。再看一旁跪著的伺棋,神色灰敗,可神色卻依舊倔強。
趙思憐被人扶在一旁,仍舊期期艾艾的模樣,大夫來了之後,正在一旁替她上藥,她低著頭,眼睛卻不時落在伺棋身上。
“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太太一聲厲喝,一院子的人都打了個哆嗦。
伺棋上回已然經歷過這樣的場景,曉得此刻不拼死一搏,只怕餘生都得悽慘度日,掙破了眾人的手往前猛磕頭道:“老太太,奴婢冤枉!”
她正要上前,宋研竹眼風掃到趙思憐身邊的幼含就要站出來說話,宋研竹瞥了一眼初夏,初夏會意,走了兩步攔在幼含跟前,笑道:“姐姐別擔心,花媽媽已經去取合香膏了,那可是朱珪朱夫人送與我家小姐的,於燙傷可是良藥!”
初夏不偏不倚地攔著,寸步不讓,幼含想走走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伺棋跪在老太太跟前,伏下身子哭訴道:“小姐的鐲子不是奴婢偷的,若奴婢有半句謊話,就詛咒奴婢全家不得好死,死後被人挫骨揚灰,魂魄無歸!”
這誓言極重,便是老太太也愣了愣,不由凝眉細看她。
第79章 魚蒙
伺棋磕了個響頭,道:“奴婢從前犯過錯,在後院時靜心反思,好不容易才能院裡,奴婢自不敢胡作非為自斷了前程。這些日子,奴婢恪守本分,只求別再給大夫人丟臉,讓爹孃為難,如何敢去偷小姐的物件?老太太明察,這屋子搜下來,我跟前可有一件贓物沒有?至於那銀鐲子,奴婢絲毫不知情,那會表小姐就站在奴婢身邊,焉知不是從表小姐身上落下來的?”
伺棋句句有理有據,老太太也不由地望向趙思憐。趙思棋明顯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謹小慎微的伺棋直接就牽扯到她身上,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幼圓擰初夏不過,索性退回來,回老太太道:“小姐的絞絲鐲子不見了好幾日,今兒為何會從伺棋姐姐身上掉下來,奴婢也覺奇怪。許是東西都藏在身上,自個兒都忘記了?”
幼圓一句話,頓時讓伺棋變了臉色。老太太起初看她言之鑿鑿還信了幾分,見伺棋臉色大變,當下起了疑心,讓身邊的婆子上前去搜伺棋的身,伺棋方才還理直氣壯,這一會卻是護著前胸,死活不肯讓人動她的身子。
越是如此,老太太越是動了怒,左右幾個婆子齊齊凍手,直將她衣服撕扯破了。伺棋許是怕了,眉頭蒼蠅一般想要奔出去,沒走了兩步被婆子拖回去,撕破的衣襟裡落出一封信來,正巧落在宋研竹的腳邊。
“不,不要……”伺棋還要去搶,宋研竹低頭一看,頓時駭然,信上沒有幾個字,開頭幾句是“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宋研竹直接看到最後一句“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落款為“元常”。這分明是一首偷歡的淫詞豔曲,只不知這個元常又是何人。
她正想得出神,已有婆子從她腳邊將那封信交給老太太,熟料老太太只看一眼臉色大變,又將那信交到袁氏手上,袁氏一看落款,乍然抬頭,眼裡怒意滿滿,恨不能活活吞了伺棋,“賤婢,你這東西從何而來!”
宋歡竹不明所以還要再看,袁氏早已經將那信揉成一團捏在手裡,怒聲道:“將趙媽媽和伺琴綁入柴房,細細審問!伺棋壞我門風,下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