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的,小姐梳妝檯上的東西漸漸沒了影子,今日不見了梳子,明日不見了一對耳環,奴婢疑心被旁人拿走了,小姐卻只說無妨。幾個姐姐怠慢疏懶,小姐時常要一杯熱水都無人搭理,小姐每夜裡自個兒偷偷抹淚,奴婢都瞧見了想要告訴大夫人,可小姐不讓奴婢說,她說,怕大夫人知道了難過,更怕大夫人為難!”
話說到一半,趙思憐的眼淚盈滿了眼淚,無聲無息地“啪嗒”落在地上。
隨著她眼淚落下,伺棋有如落入冰窖,渾身發起顫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搖頭道:“大夫人明鑑,奴婢雖不濟,到底在夫人身邊服侍了了這麼多年,奴婢的人品夫人自然也知道一二,說奴婢偷懶也就罷了,若是偷主子東西,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萬萬不敢吶!”
“……”袁氏正在遲疑,趙思憐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光,言語裡卻是委屈道:“或許其中有誤解……憐兒也不明白,為什麼我的銀鐲子會從姐姐袖子裡掉出來。”
趙大夫人是個火爆脾氣,當下便拉下臉問袁氏道:“方才宋大夫人才說待憐兒有如親生,莫非有下人這樣欺負宋大小姐,宋大夫人也這樣無動於衷?”
趙二夫人溫和一些,暗暗拉過趙大夫人,笑道:“不過一個銀鐲子,思憐還能冤枉了這個丫鬟?至於那些個梳子、耳環,總不能長了腳自個兒跑了,既然幼含說了,搜搜那幾個婆子丫鬟的屋子,許就能找到。到時候或許就能水落石出了,夫人覺得呢?”
袁氏的臉一點點冷下去,只覺得今日之事頭尾都透著股子蹊蹺。事已至此,藏著掖著卻再無辦法,只能冷了臉宣佈,“搜屋!”
這一廂實在太過熱鬧,早有人去通知了金氏和榮氏,便是老太太屋裡也得了訊息,紛紛領了人往趙思憐屋子裡去。
趙九卿附在宋研竹的耳旁道:“讓你出來總有戲看,你若躲在屋中,多沒勁兒。”
宋研竹有些愕然的望著趙九卿,莫非趙九卿是神仙先知,竟早知道此間會出大事?
只是,趙思憐為何突然對一個丫鬟下手,這個她一直想不通透。
那一廂老太太得知了訊息,滿臉怒氣地站在屋中,眾人忙上前見過禮。趙思憐抹淚扒著老太太的袖子道:“憐兒不孝,竟要驚動各位長輩。原也不是大事,還請外祖母勸勸舅母,就此算了吧!”
老太太臉色沉沉,趙大夫人一臉漠然,趙二夫人雖溫和地笑著,卻也是不勸半句,見了老太太只說一句道:“這原是宋府的家事,我和嫂子不該摻和進來,我們這就回避吧。”
說著作勢要走。袁氏瞧他們二人只覺得心裡堵得慌:若說要回避,方才就該回避。沒得一個說她欺負趙思憐,一個提議搜屋,等到老太太到了跟前才說要回避,這不是當著老太太的面打自己的臉,此地無銀三百兩?
老太太神色微變,冷著了臉道:“憐兒是你們的侄女,你們著急上火也是有的。更何況咱們本是一家人,這事兒若不落個水落石出,我也沒臉面對你們!二位去暖閣稍坐片刻,我定會給二位一個交代!”
當下讓金氏、榮氏領兩位太太並幾位小姐去了西暖閣,金氏打了個眼色對宋研竹道:“你在這幫襯著些,別讓祖母氣著。”
宋研竹點頭,老太太大手一揮,讓身旁的丫鬟婆子齊齊上陣搜趙思憐的暖香苑。
前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婆子便將暖香苑翻了個底朝天,除了趙思憐的遺失的貼身物件外,又從趙媽媽、伺琴的屋子裡搜出不少的珠寶首飾。
趙媽媽、伺琴二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餘下幾個小丫鬟也是低著頭抹淚,不敢哭出半點聲音來。
宋研竹冷眼瞧著搜出的那些東西,心中暗自嘆氣:袁氏管家素來不嚴,對於自己屋裡的婆子丫鬟更是偏聽偏信,底下總傳出些偷雞摸狗的訊息,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