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他說:“真是壞小孩,誰要你不受歡迎的來到這個世界。”這句話不管是晨曦對自己說還是對饅頭說,都讓我傷心不已。我以為每一個得知新生命的一瞬間,都會熱淚盈眶。儘管我們兩個在第一時間都不那麼稱職。結果和我的想法最不一致的是我自己,還要去苛求他,更顯得可悲。
他深吸一口氣說:“秦雨嫣,這孩子,打掉吧。”
我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哪怕你有一點點愛我,也不會說出這種話。”我無法形容這5個月來,饅頭是如何一點一滴的讓我無法割捨。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一個人陌生人都可以接受,他又為什麼不能容忍饅頭。
“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會非常小心的防止你受孕。”他承認,語氣冷淡的說,“我不算。”
心被狠狠的刺痛,我不能想象今後還能有比這更傷心的事。
我放棄跟他爭辯,喪氣的說:“你病了,我就當你胡言亂語。”
他說:“對,無藥可救。”
那句話或者是對我自己說的,我說:“我覺得你很可憐人,但我不可憐你。”我並沒有大度到接受這一切。也追討不回狂戀過的感情。我想,我盡力了,不過還是兩敗俱傷。
我和他所有牽連幾乎在那晚一夜告終。
我永遠記得:2013年入冬後的第二天,陽光明媚,然而,出奇的冷。
作者有話要說:
☆、四季流轉稍縱即逝
五年後。
我覺得,人生的旅途就像一段電磁波的波形圖。而我的波長總是以五年為週期。
五年前若亞問過我一個問題。有一陣子我也時常問自己,究竟哪一種狀態最深刻,是被海浪拍得粉碎的沙灘,還是2006年夏天新學期的寧靜。
好幾年過去了,曾經因此困惑的問題也開始漸漸淡忘,卻在看到漫漫長路上搖曳的黑色曼陀羅時不經意想起。彷彿很久遠的事情,那時候我還沒有來美國,小說也是大學圖書館裡讀到的。書上說,黑色曼陀羅的花語是,不可預知的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
經歷了四季流轉的平常日子,我再也不會為它悽美的花語感動得一塌糊塗。並非因執迷而生出的膽怯,而是因時間的推移而小心翼翼。
我抬頭皺緊眉頭,看了看天色漸暗的蜿蜒山路上,青苔沿邊的溪流湍急而下,紅杉樹林升起森森白霧,似乎比來的時候更高更壯觀。綽綽起伏的山巒,太陽沒入兩山的峽谷中,光暈描出山勢的綺麗輪廓。天邊的雲彩染上太陽的餘暉呈一大片紫粉色。遠方山脈是皚皚白雪還是花崗岩峭壁已依稀難辨。優山美地是饅頭一直吵嚷著要來的地方,因為他最近著迷國家地理頻道,有一期取景就在這裡。這趟行程,我們一早就計劃好了上山下山的時間,因為山上沒有住宿,必須當天徒步往返。可兩道橫空出世的雙彩虹,在煙霧繚繞的山谷裡,傾瀉而下的壯闊瀑布前,宛如仙境,彷彿置身雲海,觸手可及。饅頭被強烈吸引,連我也生害怕一眨眼,彩虹就消失了,戀戀不捨,駐足觀望。
他不肯走,起先還興高采烈的雙腳跳,後來傷傷心心的哭起來:“媽媽,拼圖少一塊是不是沒有關係?”
我對饅頭沒來由的傷心和沒來由的問題搞得手足無措,趕忙蹲下半抱著,抹掉他臉上大顆大顆的淚水,小孩的眼淚總是清澈的讓人心疼,我說:“拼圖少一塊會很難看,這幅拼圖就算失敗了。”他聽完哇哇大哭,比之前不知道傷心多少倍,我疑惑不解。
“媽媽說錯什麼了嗎?饅頭是勇敢的男子漢,哭的話,就不是了。”我稍稍嚴肅的對他說,把他按在懷裡,不停輕拍他的背。
“我不哭,你告訴我,我現在是什麼顏色?”對了,饅頭從前問我他到底從哪裡來,我告訴他是從彩虹裡掉下來的一片拼圖,一塊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