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睡。就在我半夢半醒的時候,大剛走了進來,把我從浴缸裡抱了起來,用浴袍包著,回到臥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不帶有一絲的情慾,只是讓我趴在床上,給我按摩。心裡真的是很感動的,他的手在背上按動,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頭,彷彿都舒展開,人也沒有那麼乏了。我閉著眼,享受著他力度適中的手勁,從頭再腳,再從腳到頭,可能專業的按摩師,也就是這樣的水平了。
“你是不是常去按摩啊?”我輕輕地說。
他在我背後笑了,“我可沒那麼有錢。”
“騙人。”我才不信。
“我外公是盲人,他開了一家中醫按摩所。”大剛並沒有反駁我,只是平靜地說。
我從來不知道大剛的家庭是什麼樣的,他不說,我也沒問過。現在聽他提起,感覺很陌生。我對他和他的事,只是從他口中說的那麼一點點,其他的,完全不瞭解。這十年的朋友,慘了點。
“好了,”他照我的屁股拍了一下,“起來吧!”
“嗚,”我還沒有享受夠呢,這樣的按摩,可能換了誰,誰都不想停下來,“還要。”
大剛坐在我身邊,把頭靠近我的,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還要啊?我昨天晚上都被你炸幹了。”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這傢伙,說什麼呢?他不提,我還沒去想,這一句話,把昨天晚上所有的記憶都勾起來了。
“哈哈哈哈!”他大聲笑了起來,“我餓了,請你下樓去吃牛肉麵,好不好?”
我真是餓了,大剛比我還餓,我們倆個人一共吃了四大碗麵,才吃飽,弄得服務員直看我們。好丟人噢,象剛從非洲回來的一樣。
回來的路上,在便利店買水,付錢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大剛在一旁邊笑著說:“什麼好東西,牛肉麵也能吃四碗。”
收銀員在一邊忍不住笑,我瞪了大剛一眼,他卻裝著沒看到。小人,壞蛋,我在心裡罵他一百遍。
大剛,好象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成了我的那個誰。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我想,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現在,很需要有個人在我的身邊,因為,我太害怕孤獨,害怕回憶。和他在一起,不必去想以前的事,只要向前看,向前看就好。他從來不提從前的事,可是我心裡,卻一直都放不下。
二十七歲的約會,比十七歲的時候更實際。大剛接我下班,一起去吃晚飯,好在他沒有假裝有情調選那些貴得要死還吃不飽的地方,而是找了一家很有特色的小菜館,人也不多,口味還不錯。
“在看什麼?”大剛洗完手回來,看我一直在象窗外看。
我衝他呶了呶嘴,街對面,一對穿著校服的小情侶正在擁吻。那種忘我的程度,叫我自嘆不如。想當初……我笑了,有點無奈,想當初,我好象比他們還瘋狂,我想起那個下雪的日子來,那天——雪真的很大很大。
大剛坐在我對面,向外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來,“很新鮮嗎?”
我笑,搖頭,“只是感覺年輕真好。”
“你很老麼?”大剛挑眉,“好象,沒有長大的,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吧!”
“在你們心目中,我一直都長不大麼?”我反問他。
他想了想,“你沒有感覺到嗎?其實你一路走的都很順,你所謂的風浪,不過是在感情上受到了挫折,換了別人,這些東西都是很無謂的。”
“比如呢?”我追問。
“比如——”他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最後嘆了口氣,“算了。有些事,一定要你自己去感受,才會懂。”
大剛,很少時候能看得懂他,他就和一首歌的歌名一樣,只能叫做《有故事的人》。
晚上,我們窩在我家看V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