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識得。”唐逸沉盯著蘇九離說道。
蘇九離神色如常,卻將陶壎遞還給了唐逸沉,說道:“這首曲子名叫逝水流雲,是聶統領十年前所創,我在洛陽時他曾教過我,你現在可信得過我?”
唐逸沉沒有說話,而是盯著蘇九離,半晌才冷冷說道:“銘之說,此曲他已十年不曾吹過,更遑論教授與人,即便你是御封樂師,也當不得他如此殊榮。”
蘇九離眼底劃過一絲驚詫,唐逸沉繼續說道:“樂師蘇九離本身居南羅,六年前現身中原,因一把埋骨長刀與詭譎飄忽的輕功在中原聲名鵲起,三年前奏雲中歌於江陵,為微服私訪的聖上所聞,特封臻朝第一樂師。十年前,你應還在南羅,怎麼會認識遠在洛陽的聶銘之?
唐逸沉盯著蘇九離,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仍是蘇九離,無論你信或不信。”蘇九離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唐逸沉,說道,“我一個月前自洛陽離開,聶統領讓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他說你看了便自會明白。”
唐逸沉將信將疑地接過了那封信,皺著眉頭將信件閱完,又抬頭看著蘇九離,目光閃爍,半晌沒有說話。
卻不想蘇九離忽然拱手一禮,說道:“我代聶統領謝過唐公子的忍辱負重。”
唐逸沉愣了一下,繼而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說道:“你不必謝我,為他做這些,我心甘情願,便是這次把命賠在這裡了,我也從未想過怪他。”
“唐公子好豁達的性子。”墨長樞站在蘇九離身後忽然涼涼地說道,“你這身傷若是不及時醫治,怕就真要曝屍荒野了。”
“你運氣極佳,如今杜蘅正在輞川作客。”蘇九離說道,“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
進輞川的路只有一條,這是因為輞川本身便是一個長長的峽谷。
一條河流,兩岸青山,山坡上的紅葉依稀還滴著水珠,碧綠的草叢間偶爾冒出幾顆青石,清晨的涼風捲來了一片金黃色的葉片,蘇九離伸手將它接住,繼而碾碎了入土。
輞川尚寂。
無論幾里之外如何喧囂,這裡一如既往的寂靜,渺無人煙。
剛下過夜雨的輞川清晨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這霧像是一個薄薄的夢,迷醉著所有踏入輞川的人。
但是沒有人會進輞川,這裡除了青山白水之外便只有一座園子了,而這個園子的主人從來就不喜歡陌生人踏入自己的領地。
輞川別業。
它屬於蘇九離。
御賜。
這兩個字的分量讓許多朝中大臣和江湖俠客望而卻步。
蘇九離推開了輞川別業的大門,院子裡是忙著打掃的傭人,見到蘇九離也只是恭恭敬敬得喊了聲先生便繼續手中的活計。唐逸沉和杜承修跟在蘇九離的身後,驚詫於滿庭院裡金黃色的銀杏樹葉。
蘇九離是在藥廬找到的杜蘅,她穿著一身湖水綠的衣裳,挽著簡單的髮髻,正揹著身整理架子上的草藥。蘇九離走過去同她說了會兒話,便將唐逸沉留在了藥廬,跟墨長樞帶著杜承修去了後院。
唐逸沉覺得能以一味草藥為名的女子必有她清麗脫俗的一面,而杜蘅這個名字更是讓人覺得會滿齒生香。
岐黃聖手杜神醫成名已有五載,但是沈白衣的江湖榜上卻白紙黑字地在杜蘅神醫的名頭前加了六個字,就是這六個字讓天下英豪對杜蘅趨之若鶩。
“江湖第一美人。”
唐逸沉看著杜蘅在藥廬中忙碌的身影,咂了咂舌,他不得不承認沈白衣確實沒有說錯話,他從未見過如此清冷貌美的女子。
杜蘅的眼似有千年化不開的寒冰,漆黑的瞳孔流露不出任何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情緒,一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