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外,外人尚無資格進去一觀。林家也功夫關注賈家的園子,賈家的娘娘省親,與林家又沒幹系。這會兒林家正去莊家賀喜。
莊黎回原籍參加秋闈,十月初放榜,莊黎高中解元。
楊家三公子同樣參加了鄉試,卻是落了第,畢竟歷來科舉鄉試最難,每省錄取名額有限。好在楊家乃至楊三公子本人都清楚,都當經歷一回,三年後再考,因此得了結果也罷了,開始與莊家商議兩家婚事。十八這天楊家下了大聘,兩家婚期定在隔年三月十二。
莊黎中瞭解元,莊家並未大宴賓客,只佈置了兩桌,請了近親好友賀一賀。
席間有人笑贊:“莊世兄好福氣,令公子才學蓋世,中瞭解元,待明年春闈再戰,奪個會元,再點了狀元,羨煞旁人啊!”
莊裴謙笑道:“謬讚了。犬子年紀尚輕,鄉試倒罷了,會試卻得等一等,等三年後文章到了火候再說不遲。”
莊裴主要是考慮到莊黎年紀輕,若入仕,實在吃虧。且等上三年,再多磨礪磨礪,許能得個更好些的名次,往後入了翰林磨礪兩三年便能謀個外放。眼下鄉試已過,舉人名頭也還能聽,倒是可以將親事先定下來。
過了兩天,莊裴登門拜訪林如海。
兩人談詩論畫,縱觀古今,很是暢快。莊裴忽而取出一篇文章來遞給他:“如海,你看這文章如何?”
林如海接來一看,字跡陌生,是一篇策論,論“重農抑商”。這題目倒罷了,古往今來類似的不少,但接著看內容,卻發現這篇文章言辭犀利,直呈利害,又給出了好幾條改進之策,看得林如海連連擊掌讚歎:“果然好文章!何人所作?若是其為官,可為當世能臣!”
莊裴淡淡一笑,卻是反問:“此人給你做女婿如何?”
林如海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大笑道:“好你個莊沛文!竟將你兒子的文章謄抄一份送來掩人耳目。”
莊裴搖頭:“這是犬子換了常用筆跡,你不曾見過,因此沒認出來。”接著面色一正,道:“如海,我這兒子性情為人如何,你都是知道的,我有心為犬子求娶你女兒為妻,兩家親上加親做個兒女親家,你道如何?”
“小女今年才十一。”平心而論,林如海對莊黎很滿意,為人品行都是親自看在眼裡的,文采又好,眼下剛中瞭解元,再等三年過會試、進殿試都不成問題。莊家家風亦清正,又有男子不納妾的規矩在,且看莊家近三代以來都沒那些烏煙瘴氣之事就能知道,黛玉若去了莊家必定受不了委屈。只是林如海膝下只這一個嫡親女兒,視若珍寶,總覺得還沒疼夠,哪裡捨得這麼早就許給別人。
莊裴一揮手說道:“這有什麼,只是先將婚事定下罷了,等過幾年再成親。你家閨女可是個香餑餑啊,我若不早些下手,誰知轉頭來求娶的是哪個皇子親王?”
一句話說到林如海心上,經歷了林青筠的事,他就怕突然再來道聖旨,將黛玉指到皇子王府裡去。
“……先說好,黛玉必要過了十五及笄方能許嫁。”林如海到底是鬆口了。畢竟兩家先前就有試探,如今是鋪在明面兒講了,更甚者,林如海實在怕了那些皇子們,自林青筠出嫁後,打黛玉主意的更多了,更荒謬的是,有為皇子求娶的,也有為皇孫求娶的,簡直讓林如海哭笑不得又厭煩不已。
莊裴聞言一喜,見他一副離愁苦悶,拍拍他的肩膀沒什麼誠意的安慰:“師弟,看開些,姑娘家大了總得出閣。咱們兩家近啊,我也知道你只一個閨女,往後想女兒了只管去看,讓她回來小住只管提。”
“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改主意了!”林如海恍如見著了這位師兄年輕時候的痞子模樣,恨的咬牙。
莊裴心滿意足的走了。
林如海坐在書房裡長嘆兩口氣,心裡著實又酸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