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訂了機票。安以若後來在上飛機前給林牧之發了一條簡訊,只是簡短地說公事要去四川,她其實也不確定林牧之會不會有看簡訊的習慣,反正下飛機後,手機並沒有收到回覆。
安以若搭一個志願者的車碾轉到了災區。一路上都是龜裂的公路,塌方的山石。運送物資和救援的車輛來來往往,他們不斷的靠邊讓那些救急的車先行。
以若到的地方還不是災情最重的,但是面對著滿目的蒼夷和廢墟,她實在不能想象重災區該是怎麼樣的景象。有孩子在哭,有傷者在呻吟,還有年紀稍大點的,默默的抽泣。。。這番場景,她實在無力拿起手中的相機拍下。。。
她臨時又充當志願者,幫著救援人員打下手。五湖四海的人,此刻都是骨肉一家親。
忙到深夜的時候,安以若才覺得肚子餓了。從大清早家裡出來,就是路上喝了幾口水,一直也沒有吃什麼東西。包裡有餅乾,她摸索著拿出來,又想起什麼,翻出手機。螢幕上依舊是沒有一點提示訊息,看了看訊號,只有微弱的一格。
不知道林牧之有沒有看到她的簡訊,不知道他看到了有沒有回覆她。
憐取今人(三)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安以若和救援的隊伍一起到鄰近的鄉鎮,一般的車都開不進,於是只能徒步走。餘震不斷,路邊的崖壁時常滾落大大小小的山石。
天還下著雨,安以若用雨披護好隨身帶的相機。山路泥濘,她一不心腳下踩空了,步子踉蹌了一下。旁邊的一個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小姑娘,小心一點。”
安以若對那人笑著說了聲謝謝。
“你是哪裡人啊,怎麼隻身一個就來這邊了?家裡人知不知道?”
“我是B市的,工作需要就來了,沒敢和家裡說。”
那個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贊她:“這年頭,年紀輕輕就這樣敬業可真是不多見了。”又說,“能聯絡上的話,還是和家裡的人說一下,萬一真出點事可就不好了。”
路上有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原本艱難的跋涉也有了些許的輕鬆。 一場災難中總有痛,也有感動。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安以若也許不相信這世上,竟然真有一種愛可以比生死還重。
那些捨己救人的傳說總歸是傳說,可是當她看見一箇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堅持不懈得徒手挖著,身邊的救援人員都說廢墟下面沒有了生命跡象,勸他先去處理自己的傷口,而那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嘴裡唸唸有詞:“我要帶她回家。。。。”
安以若像旁人打聽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口子並不是當地人,只是出來這邊一起打工的。當時事發的時候,妻子把他推出來,自己卻被困在裡面了。。。這種故事在這場災難中似乎尋常的很,可是隻有在那一瞬間所表現出來的不假思索的愛有多悲慟只有當事人明白。那一刻,她想起了顧煜城,那個愛她如生命的人。
不一樣的傳說,一樣的情感。
安以若蹲下身子,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你要不要先停下來?”
那人看了她一眼,繼續喃喃著:“我要帶她回家。。。。”
忽然一瞬間四周的人慌亂起來,也不知誰喊著“餘震了,餘震了。。。”安以若只覺得蹲都蹲不穩。頭頂那斜掛著的橫樑搖搖欲墜,安以若在意識反應過來的剎那,伸手去拉旁邊的那個人。慌亂中有被什麼絆倒,踉踉蹌蹌地到旁邊安全的空地。
安以若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得好久才回過神來,等到平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左腳的腳踝腫了好大一塊。周圍有人圍過來問他們是否還好,以若看了看自己的腳,無奈的笑笑:“可能腳有點崴了。”
簡易的醫療站,本來等著救治的人就多,一時之間也沒有顧的上安以若。她也不想給別人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