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沛也是憂心忡忡。
“改變這些非一朝一夕,只能慢慢來了,彆著急,現下你先派耿直的欽差出去查,只是要多帶些人,以防這些鄉紳官員,怕是會半路劫殺欽差,狗急了都要跳牆呢,這些人一旦有此心思,絕不能留。”傅傾顏道:“等慕先生回來,再大範圍的去管,狀況自然會好許多。”
蕭沛點頭,道:“你想的很周到,就按這個說的辦,我明日上朝便派欽差出去檢視,代天子巡撫。”
“不說這個了,我們歇息吧……”傅傾顏叫了人來打水洗了手臉,二人這才上了榻。
蕭沛摟住她,喃喃道:“你昏迷的這些日子,真是生不如死,能真實的與你說話,真好。”
“以後我再不會如此了,你放心。”傅傾顏道:“這次只是意外,以後誰還敢毒害皇后呢?!”
“這朝中不知多少人想要你死,我如何能放心得下?”蕭沛道。
“又有人參我了?!”傅傾顏道。
“嗯,有好幾人聯名,我狠狠的訓斥了他們一頓,如今內憂外患,他們卻只惦記著我的後宮。哼,偏偏對戰事策略卻一點有用的提議都沒有,我還算脾氣好的,不然就撤了他們的職了……”蕭沛怒道。
“若是你真這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只怕他們以後更會以此為由來參我了……”傅傾顏笑道。
“所以,我才忍著,只是斥一頓了事。只是心中著實不快。”蕭沛道:“他們不知你的好,他們憑什麼這樣說你,我的顏顏憂天下萬民,是最不普通,最不尋常,最有見識,最有心胸的女子,豈是他們可以明白的人?!”
傅傾顏輕輕笑了,道:“哪有你這樣夸人的?!”
“本來就是嘛……”蕭沛嘆道:“天天被他們這樣氣,真是氣的頭疼的厲害……”
傅傾顏道:“何必與他們較勁,他們只是有些想送人的送不進宮來,難免心中有怨氣,又不好對天子置氣,只能將怨氣撒到我這兒來了,情有可原。只要不瀆職,忍一忍也就罷了……”
蕭沛吐出一口濁氣,道:“我讀史書,上面有諸多國與國之間聯姻的事,還有天子娶重臣之女,廣納臣女以固朝綱的事,自古以來,裙帶關係的確常有,可我卻不想有這樣的關係,我相信強者,並不需以裙帶為媒介,引天下臣子忠心。我相信只要我有固國之心,會有很多有才之士前來投奔於我,為我效力,我始終堅信我不負人,人不負我,顏顏,我發誓絕不會納任何臣子之女為妃妾,更不會讓我們以後生的公主去與旁國聯姻,蹉跎一生。我便做這樣一個任性的君王,還會成為一個強大的君王,好不好?!”
傅傾顏道:“好,我知道你會是一個護住妻兒的君王,而不是為了大業選擇犧牲自己妻兒的君王。那些帝王只是走了捷徑,若是你沒有捷徑可走,只能礪精圖治,讓旁人不敢拿這種事來置喙於你,史書之上,自然對你也十分推崇備至,史書,才是真正的現實。”
蕭沛道:“沒有捷徑,便不走捷徑,況且,犧牲自己,犧牲妻女,從不是捷徑,我不能為了我自己毀了妻兒妻女的一生。顏顏,我保證,我一定會保護你,絕不會因任何事而妥協。”
傅傾顏摟住他的手,點了點頭。
蕭沛親了親她,這才睡了。
傅傾顏心疼他,在他唇上滴了兩滴生命之水,看他慢慢恢復精神,將過去熬的不成樣子的肉都慢慢的補的精神,她才能真正放心。
這一生,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餘願足矣。
傅傾顏躺進他懷中,也睡著了。
早上醒來時,蕭沛對身上的睡衣愛不釋手,竟有些捨不得脫下,不過到底還是小心的脫下折了起來,對小豆子道:“好好保管,這是皇后親手為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