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我會讓她跟你離開,”修長的手指按壓著緊蹙的眉心,男人的聲音很低,“我答應過歡兒,會照顧好她。她應該找一個兩情相悅之人,而並非是我。”
“兩情相悅之人?”問柳重複著他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的眉間閃過一絲迷茫,而更多的,卻是鈍痛。
“我一直都覺得,若是你將來娶妻,那個人一定會是無歡姐姐的。”她開口,聲音有一絲沙啞,“她不像我,朝廷於我有滅門之仇,我入長生殿是為了復仇。而她做這一切,目的卻只有一個你。”
“無歡姐姐說過,沒有人會比她更在乎你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眸子亮晶晶的,美的讓人不敢直視。那時我便想,你要有多狠心,才捨得辜負她?”
“其實,若是無歡姐姐還活著,你會選擇她嗎?”
男人不語,那燭火微弱,問柳就快看不清自己眼中他的影子。她垂著眸,輕輕的笑,“我想你不會的,因為你的心裡從頭至尾都只有那一個人,愛也好,恨也罷,你心中再沒有位置留給其他人了。”
她轉過身,一步步向前走,細長的手指停在木門上時,仍是開了口,“主人,已經這麼多年了,您,究竟何時才肯放下?”
話落,門被重新關上。
空蕩蕩的房間裡,清冷的可怕。
瑾蘇睡了很久。
意識稍稍恢復的時候,身子已不復之前的冰冷。口中一陣苦澀,她抬了抬眸,便見到床畔上坐著的那個白衣女子,她手中端著瓷碗,正在一勺一勺的向她口中送著湯藥。
“你醒了?”
問柳看著她,輕聲道,“瑾蘇,你昏睡了三日了。”
‘問柳姐姐。’
瑾蘇開口,想叫她的名字,可剛發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喉間便傳來滾滾脹痛,她甚至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她想知道為何會這樣,若是說那日的暫時失聲是頸部受傷所致,可已經過了那麼多日,自己為何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張著嘴,一個字一個字很用力的說,可流淌在空氣中的,卻只剩下薄薄的氣音。
纖細的手指緊抓著身前女子的袖口,一雙大眼中滿是茫然失措。
“大夫說你風寒入體,喉嚨有些感染,多休息幾日,會好的。”問柳放下瓷碗,對著她安撫的笑。
“瑾蘇,明日一早我便會離開了。”她牽過少女的手,將一塊溫熱的玉器放在她的掌心,“若日後你再見到成都,請幫我將這塊玉佩交還予他,並代我說一句抱歉。”
這是……
瑾蘇攤開手心,一眼便認出這玉佩便是宇文一族的家傳之物,是宇文成都從小便佩戴著的,她如今要自己歸還的意思,豈非是要與他徹底劃清界限?
她不解的看向她,‘問柳姐姐。’
女子只是笑笑,伸出手,輕觸上她的額頭,探了探溫度,“燒差不多退了,再調養幾天就會好起來的。以後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總是受傷生病,知道嗎?”
她的眸色那麼暗,即便是笑著,可那笑卻是未及眼底。
瑾蘇看著她,心中突然湧上細細長長的疼,她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向門口處探去。
“蕭望不在。”
問柳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嘆了口氣,道,“瑾蘇,我只問你一句,那日含元殿上他中毒的事,可是你所為?”
可是她所為?
那杯茶,那摻著致命劇毒的茶是她親手泡的,只是,她卻也同樣什麼都不知。這些話,她該怎麼向那人解釋?她該如何解釋,他才會信?
纖細的身子僵硬在那裡,她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只是閉著眼,淚水卻已大顆大顆的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