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卻那麼重。
哥舒瑀總是在想,若自己記性再差一點,若他能裝作遺忘這段過往,那麼對於他,是否便不會一次次的手下留情了。
救他,到底藏了什麼樣的心思?他苦笑,愣是想不出一個可以真正說服自己的理由。只是一想到那些悲痛到極致的過往,對於他,便是不得不恨。
閉上雙眸,不再看身側那虛弱的將渾身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大力的將他向前拖去。
“你帶他去哪兒?”楊廣在身後問。
“回蕭府。”
他頭也不回,“答應你的,我自會做到,還勞煩太子殿下安心等待。”
——————————————————…碧落長安————————————————————
馬車駛入府中,已不知過了幾更天。
哥舒瑀拉起布簾,一眼便看到那站在門口挺著肚子,身上卻只披著一層薄薄衣衫的女子。他眉心緊蹙,翻身下車,一把握住她冰涼的手,“你在這兒做什麼?幾更天了,恩?你不考慮自己,難道也要你腹中的孩子陪你受罪?”
他語氣急促,卻藏著自己都沒發現的情緒。
“蕭大哥呢?你答應我會救他回來的,他人呢?”
語蘭扯著他的衣服,焦急詢問著。
“你只在乎他?”男人看著她,語氣涼薄,“你為何不問問我,你為何不想想要我對抗太子,他是否也會降罪於我?”
“我……”
語蘭一愣,看著他那不同於平日的低沉樣子,倒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雙眸無意掃過他的衣衫,那錦緞上的血紅讓她呼吸竟是猛然一滯,“你、你受傷了?”
“你在乎嗎?”
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對上自己烏黑的瞳孔,“楊語蘭,你對我是否當真只有恨?若我受傷流血,你可會為我心痛?”
第一次見她,還是在太子府中。
還是夏日的光景,他等著楊廣回府,又無事可做,便跟著老管家院中走走停停,而透過園中那一大片小小的木槿花,他便是見到了她。
她穿著粉衣,在林間和丫鬟撲蝶。陽光很大,打在她的身上,她回頭淺淺微笑,便那樣輕易的挑起了他心中的三千情絲。
他已記不得自己呆看了多久,只是在老管家的提醒下,才找回了意識。後來他才知道,那女子,早已被皇上賜婚給了護國將軍,也便是這世上他最痛恨的人。
所以他恨,他嫉妒,嫉妒的發狂,只能不惜一切去傷害。
那日她成婚,他迷暈了她,強佔了她的身子。而後的日子,又一次次的威逼利誘,甚至逼迫她懷上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她怕自己,從來都知道。
他想她怎會不怕呢?從來,他便就是以入侵者的身份闖入,他給她的只有屈辱與不堪。至於愛?又如何會有?
哥舒瑀苦笑著。
右手附上她凸起的下腹,那裡孕育著他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
“究竟何時,你才能不恨我?”
語蘭愣愣的看他,小手抓著他的衣服,“你是不是受傷了?是皇兄傷的你?你疼不疼?我……我幫你處理傷口。”
他抓住她有些冰涼的手,不允許她的動作,只是看著她,眼眸那麼深,似乎想探入她的靈魂深處。他很想開口,很想問她,若他再不逼迫她,若他會好好對她,那麼他們之間,還會不會有其他可能?
可還未開口,馬車上便傳來一聲叫喊。
“公子,你到底何時把車上這個人抬下去?他的血都弄髒了我的車,小人可還要做生意的啊!”
“蕭大哥?”
語蘭心頭一顫,突然重重甩開了他的手,向前跑去。掀開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