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這條命,就算是鬼差前來,也別想從他這個“閻魔”手中奪走。
水道長的驚人,會讓任何心智稍弱的人喪失前進的勇氣,可是嚴漠並不是那樣的人,他懷裡的沈雁也不是。在這近乎死寂的沉默中,他們飛快穿過了水道,穿過了湖底,在一片朦朧月色中,再次浮出了水面。
只聽嘩啦一聲水響,嚴漠把沈雁的頭顱舉出了水面,就在剛才,一直搭在他肩頭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這條水道對於重傷的浪子而言,還是太過漫長,此時他的雙眸已然緊閉,口鼻之間像是沒了呼吸。嚴漠見過太多溺水之人,但是致死都未呼救掙扎的,這是唯一一個。
甚至都來不及把人送上岸,嚴漠直接捏開了對方有些紫青的嘴唇,深吸一口氣,哺了過去,同時用右手搭在對方心口,真氣沿著心脈灌入,和那一口陽氣同時注入了沈雁體內。
浪子身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輕顫,指尖彈動兩下,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鼻息。很輕,對於兩人卻不啻於天籟之音。可是還未等他真正清醒,岸邊的草舍中突然傳來一陣犬吠,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從屋裡衝了出來。
“誰在那裡!你是怎麼進來的?!”
怒吼之人的嗓音可不怎麼動聽,一頭散亂的花白頭髮更是扎眼的要命,像是被噪聲驚醒,嚴漠懷中的身軀又輕輕顫動了一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老孫,有興趣看看蠱毒嗎?”
第 026 章
這個世上敢叫鬼醫孫平清“老孫”的;掰斷手指都數不出五個,孫平清微微一愣;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沈雁?你小子居然走了水道?!”
直到這時,他才看清湖中那兩道身影,還精神奕奕的他自然不認識;但是眼瞅著就要嚥氣的那個,不是浪子沈雁又是誰人!然而這點疑惑卻沒有停留太久;孫平清瞬間就抓住了關鍵,沈雁居然中了蠱毒?!
這下鬼醫頓時來了興致,赤著腳吧嗒吧嗒向湖邊跑去:“誰給你下的毒?你怎麼還沒死?快來快來讓我瞧瞧!”
這時嚴漠也抱著沈雁朝岸邊游去;然而還未靠岸;孫平清就已經跳了下來,站在淺水處一把抓住了沈雁的手腕,一雙粗粗的灰色眉毛頓時聳到了天上:“兩隻蠱?死的還是活的?等等,居然是子母蠱!苗疆的陰噬子母蠱?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正興沖沖的說著,他鼻子突然一皺,又猛烈抽了兩抽:“咦,這是什麼味道,怎生如此古怪……”
滴溜溜的眼珠在兩人身上一掃,鬼醫突然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沈雁胸前那枚石籠。因為需要涉水,之前嚴漠用膠泥封住了石籠入口,只是湖水浸泡的時間太長,陽玉蠶又太過躁動不安,才讓封口處略顯鬆動。這一鬆動,陽蠶的味道自然就飄了出來,別人可能嗅不到,卻絕不可能瞞過這醫中聖手。
然而孫平清抓得快,嚴漠反應也不慢,直接攔下了鬼醫想要拆封的動作:“孫大夫,石籠裡封的怪蟲兇猛,還跟沈兄體內的蠱毒有莫大牽連,還請當心。”
被嚴漠攔的一愣,孫平清這時才回過神來,他這人雖然生得癲狂,對於醫道也確實有幾分真意,不可能不顧及傷患的性命,更別提沈雁這種至交好友。清了清嗓子,他把石籠往袖裡一抄,衝嚴漠喊道:“還愣著幹什麼,跟我去醫房!”
正兒八經的說完,這人也不顧自家形象,一路小跑朝著岸邊一座草屋衝去。沈雁無奈的笑了笑:“還要麻煩嚴兄了。”
此時浪子連下地的力氣都無,只能靜靜躺在嚴漠懷中,對方卻也毫不在意,打橫抱起他,就朝岸上走去。
醫房中,雪白案塌已經鋪好,孫平清卻不讓嚴漠直接把人擺上去,非要扒光了沈雁一身溼衣,才扔到榻上。此時還是春日,夜晚的山谷裡也很有幾分寒意,如今並沒有真氣護體,解開溼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