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個頭緒在,但還需要仔細設計一番,這訊息要怎樣才能傳出去?又要怎樣傳才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怎樣確保自己來得及?
慧清在這方面頭腦不多,暫時沒想到禁止探監,葉三和陳皮尋摸到訊息想必會及時告訴她。目前為止,她的處境還相對安全。
現在她剛剛入獄,風聲初傳,而先前斷案之風正隨著結案刮到高處。如果要發酵訊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蘇令瑜深知自己既沒有太多時間也沒有太多機會,還不如來一回草率的賭一賭。於是當即擬定訊息,等晚間陳皮來給她送飯的時候,蘇令瑜便細細講與他知。
大牢裡到底不是適合商議謀劃的地方,為防隔牆有耳,蘇令瑜不僅要把聲音壓得低,還要把話說得儘量簡短。陳皮雖能明白她的意思,但具體如何實施,蘇令瑜就不太可能指點他。偏偏葉三現在在衙門裡幫慧清辦事,他沒有可以商量的人,領命離開牢房後,一步入長街,他就愁了起來。
要佈散訊息,聽起來不難,可是怎樣才能讓別人相信他呢,又怎樣才能讓這訊息插上翅膀長上腿,迅速鬧出滿城風雨呢?
許多人把老百姓想得太簡單,以為大家茶餘飯後的就愛亂嚼舌根,聽風就是雨。實際上都是一個腦子兩隻耳,誰比誰少了心眼呢?家長裡短的胡侃瞎扯,扯得再離譜那也到底就只是一畝三分地的小事,這跟公門扯上關係的事,平頭百姓心裡頭都下意識覺得亂說話可能惹麻煩,如果周圍人都沒動靜,就絕少會開口。可以傳,但自己絕對不能是打頭的那個。
陳皮得先弄出一批相信他的人,把這風聲先造出來,勢頭有了,更多的人才會敢相信、敢跟嘴,跟著信跟著說的人多了,這事才能鬧起來。
簡直是迫在眉睫的事。
可他哪裡有人能用呢?他在這地方,簡直人生地不熟,唯一多認識的幾個全是衙門裡為了公務接觸的,在這件事上別說找他們求助了,事成之前連風聲都絕對不能透露給他們半點。
他忽然想到,或許蘇令瑜曾經組織起來作為眼線的那些浮浪之輩可以?陳皮迅速的眼睛一亮,覺得此計可行,比起傳風言風語,還有比他們更合適的嗎?但很快他就又垂頭喪氣地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些人說起來都是衙門的線人,只能透過衙門聯絡,他可不知道該怎樣跟人牽上頭。
而且即便可以,如此魚龍混雜之群體,要選出可以信任的一部分也很難。
陳皮低著頭在大街上亂走,還在猶豫要不要回衙門找葉三商量。葉三很忙,為了應付慧清幾乎脫不開身,而衙門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他今天一個人出來跟蘇令瑜交換訊息,就應該一個人處理蘇令瑜交代的任務。
他嘆了口氣,覺得要不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回去換身衣服,趁著天還沒黑街上還有人,試試自己去放點風聲。
然而,轉頭不過走出兩步,便迎面撞上一個女人,對方大叫道:“哎呀你這人,走路不長眼睛!”
陳皮心煩得很,頭都不抬一下,胡亂說了句對不住就要走,可對方不依不饒,居然一把抓住了他胳膊,“誒你急什麼,莫不是做賊心虛吧!說!你是從哪來的小賊,是不是剛偷完東西!”
這人有病吧?!簡直蠻不講理!陳皮惱火地一抬頭,看見個穿著五彩布衣的女人,當即毫不客氣點評道:“哪來的瘋婆子,穿得跟個山雞似的跑出來撒潑,衙門的人都敢拉拉扯扯的,你知道小爺是誰嗎?”
原本此時街上行人稀疏,偶遇鬧劇,路人也不過多投以幾道目光,便繼續各走各的路。但陳皮此時一句“衙門的人”冒出來,上下左右的人就都紛紛豎起了耳朵:什麼?有衙門裡人的熱鬧看?看一次少一次啊!
於是逐漸有人靠攏了過來。在意識到周圍注意力變得濃稠的那瞬間,陳皮腦子裡靈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