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拿過來。”
神侍住了口,過來幹活。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他們結束了這個步驟。
那些沉重的石頭墓碑才集體翻到有字的一面向上。而被啃食過的屍體有不少被拖行離開了原本的位置,需要重新辨認他們的身份,克雷頓按照墓碑上記述的姓名和年齡將離其不遠的符合屬性的屍體歸到原位。這可能不太準確,不過也夠用了。
他把因過度用力而陷進土裡的腿拔出來,拍了拍土,有一種勞動的喜悅。
“你讀你那邊的‘受害者’的資訊,我要整理一下。”他對神侍說。
後者看了看腳下的墓碑,調整至嚴肅的語氣。
“尹麗莎白,享年52歲,工作是裁縫,內容就這麼多。”
“傑克遜,37歲,漆工,上個月剛去世,死因是從屋頂上摔下來磕破了腦袋。”
看完了最近的墓碑,神侍離開原地,向另一處墓碑移動:
“安德森,31歲,工作未知,死因未知,但是是教區理事會送來的。”
“奧伯朗,只有一個名字,並且少了半個腦袋,聽說是好奇工廠機器執行的方式,將腦袋伸進了動力室裡,不過也只是傳言。”
“格雷,23歲,紡織廠女工,因為機器故障被機器捲到空中,皮肉撕裂大出血致死。她的父親來過這裡一趟,希望把屍體帶回去在家鄉的教堂舉行葬禮,但後來因為缺錢而擱置了計劃。”
.........
就在神侍為克雷頓介紹這些死人的時候,克雷頓也在關注自己周邊的墓碑。
他注意到這些墓碑上的資訊極少,沒有一位是在墓碑上留了墓誌銘的。
這顯然和死者的經濟實力息息相關,他們的家屬付不起錢刻這些字,或者死者家屬乾脆就不在身邊,沒法操辦他們的葬禮,只能由市政府出資安置他們的遺體。
要說用氣味分辨死者的身體狀況,克雷頓還能理解。
但一條狗到底怎麼做才能理解人類的貧富差異呢?
克雷頓告訴了神侍他的結論,理所當然的收到了質疑。
神侍的臉色不太好看:“你是讓我理解威廉還是一條嫌貧愛富的狗嗎?它恐怕沒有那麼高的智力來區分人類。”
他雙手叉腰,突然又變化了表情。
“沒準你是對的,我記起來這些人的共同點了。”
“是什麼?”
“他們都是來本地尋找工作的外地人,而且大多死於意外。”
之所以說是大多,還是因為有些死者被送來時,負責運送屍體的人根本不願意多做停留講述他們的死因,因此死因的空白得不到填充,不過神職者們看屍體的樣子就知道那絕不是自然死亡。
然而神侍下一刻又推翻了這個結論,他搖著頭否決自己:“不不不....也不對。還有人是例外。”
“誰是例外?”
“一個女人,她上個月去世,不過不埋在這兒。”神侍回憶道:“事實上,她該是第一個被啃食屍體的不幸者,不過那只是一小口,我們當時都以為威廉只是餓壞了........”
“你們還放縱狗吃屍體?!”克雷頓的狼眼圓睜,童孔縮成一點,犀利地注視著神侍。
年輕的神職者擺動雙手,很不自然地應對這種威勢:“那只是個意外,我們並沒有放任它食屍。當時那具屍體從擔架上摔了下來,威廉是幫我們拖它,所以才咬了一口......不過事到如今,也確實說不好那個畜生是怎麼想的。”
克雷頓不想再和他廢話了。
“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