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變故讓諾里斯睜大眼睛,原本平靜的臉上忽然多了幾分意外的情緒。
等到槍聲熄滅,他抬腳一勾,將身前的桌子甩向窗外,自己則起身快步走向後廚。失控的狼人轉動龐大的身軀,森冷的黃眼睛望向窗外。它沒有理會近在咫尺的諾里斯,而是依照危險感應的前後次序向著室外朝自己射擊的槍手撲去。
兩者的身形擦肩而過,就好像克雷頓貝略並沒有喪失理智,而是還記得諾里斯,要掩護他撤退一樣。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會兒,咖啡館附近空閒的人不多,但大多是結束了值班來喝下午茶的安保公司人員,身邊都帶著槍。
當巨大的吼聲響起,這些身處不同餐館用餐的槍手都停下動作尋找聲音來源。而到一連串槍聲出現,他們不是跳起來頭也不回的獨自溜走,就是召集他人推動桌椅,要從內側封鎖店門,總之堅決不去查探具體情況。
這些老練的傢伙深諳保命之道,不肯在沒有收錢的情況下冒險。受到他們的影響,其餘人也都躲在室內,緊拉窗簾,不敢向外窺探。
至於原本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也在這些刺客開槍射擊的時候逃走了。
因此街上竟沒有幾人真正看清了狼人的面目。
它迎著火槍的射擊,只是一個縱躍就從破碎的窗戶裡撲出,帶著一股強風橫掃,沉重的身體直接將一名射擊過自己的槍手壓倒。
魏奧底的天色向來陰沉,工業煙囪噴吐出的黑色煙霧鋪天蓋地的遮蔽陽光,讓克雷頓貝略這樣強大的狼人在白天也不會立刻退縮回人身之中。
九尺高的巨大狼人低頭看著被按住的槍手,大小足以覆蓋成年男人胸膛的右前爪向下一沉,他的上半身被壓縮起來。就像擠碎了一個番茄,鮮濃的血漿從這個人的口鼻和破裂的身體裡溢位,塗得滿地都是。
諾里斯回頭看了一眼,此時窗外的狼人背影依舊相當宏偉。
阿爾伯特趴在桌底,那個死人骨肉碎裂的情景與他只隔著一堵牆,他聽外面的聲響,向諾里斯比劃著手勢,希望他能幫自己一把。
諾里斯回過頭,開啟後廚的門,示意裡面仍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工作人員從後門離開。
接著他又看了阿爾伯特一眼,忽然轉身向之前的位置走去。
克雷頓貝略的衣服碎片,還有曾攜帶的東西都在那裡.
街道上,在狼人衝出室外殺了一個人後,其他槍手沒有報仇的打算,他們看起來對異形的敵人並不特別害怕。雖然他們丟下了長槍,但分散撤退的動作有序規整,一共七個人分別向街道兩端的不同岔路口跑去。
狼人抬起殺完人的染血右爪,用舌頭清理了一下指尖淋漓的鮮血,接著那雙亮黃的眼睛又鎖定了一個背對自己的身影。
它沉下身體,四肢只是在地上輕輕一蹭,身形就猛射出去。
東區的街道地面非常平整,而且筆直,一路上沒有絲毫障礙可以阻攔這頭狼人。
另一個槍手只比第一位死者多跑了幾步就被狼人抓住,腦袋像啤酒瓶蓋一樣被它擰下來,隨手扔在路邊。
接著又是一個被狼人視作目標,爪子從他的背後插入,從腹部穿出,死亡的速度比前兩位都慢了些。這一位的結局是被拆得七零八落,熱氣騰騰的骨肉連心帶肺撒了一地。
在十秒內殺了三個人,克雷頓貝略化作的狼人沒有再追趕剩下的獵物,它的爪子勾著第二名死者的無頭屍體,一路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回到空蕩蕩的咖啡館,它沒有走門,而是依舊選擇窗戶作為入口,多毛的身軀在穿過殘破的玻璃窗時將剩餘的玻璃也蹭下來,被清空的窗框好像老人的牙床那樣空曠可憐。
狼人才回到室內,腳爪還踩在一張貼牆的餐桌上,街道遠處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