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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那位青年的傲慢是真的,沒來由的憎惡是真的,幫助他們熬過這場“龍頭抗爭”也是真的。白霧事件帶走各方地下勢力的骨幹,事態逐漸平息,物價衝上一個新的高峰過後終於緩緩跌回正常值。他們熬過來了,順利撐到新年伊始,衣裝筆挺的陌生來客不再踏足,新來的孤兒不再哭哭啼啼,目羅孤兒院艱難駛回正軌。
新年,多好的機會啊,他們都是沒有家的人,過年也不必離去,索性緊緊褲腰帶,盯著敦捱上一針營養補充劑防止老虎鬧事,辦上好熱鬧一場慈善晚會爭取贊助,趁機改善孩子們的伙食。華宮良治最為得意的,是今年託蘭堂先生的福,請來了聲名大噪的或真敷魔術團免費演出。
扎克先生的表演一下將他帶回了青蔥歲月,那時或真敷魔術團還是魔術大師或真敷天齋的主場,一晃日月如梭,陪他看魔術的父母溘然長逝,他也因長年操勞生出了白髮,好在還有夥伴,還有這些孩子。
“我也想當魔術師……”小姑娘依偎著輪椅上的哥哥,近乎虔誠地憧憬舞臺。
華宮良治應該牢記嚴厲對待孤兒的準則,然而這是新年晚會呀,孤兒院難得的娛樂。慈善晚會其實不需要弄那麼麻煩,所有人辛辛苦苦籌備節目,不就是盼著小傢伙們可以生出幾分對未來的希望嗎?
他柔聲鼓勵:“那小銀要加油哦?”
“啊、是!院長老師!”
宴會只是一個開始,收拾完殘局,還需鞏固金主們的感情。華宮連軸轉了一個星期,還要煩憂新生上學的事,此刻為這暴雨偷得半日閒,雖是意外,但他也不必時刻保持儀態,可以放鬆心神,睡得深沉。
他在夢裡回味或真敷家族的綺麗魔術,誤將耳畔喧譁當作臺下驚呼連連的小朋友。院長先生那天就發現了呢,醫生與木匠躲在暗處偷偷模仿扎克先生甩斗篷的動作,大家都很可愛啊……
“叮鈴~”
門上的風鈴輕搖,寒風拽上雨滴迫不及待蜂擁而入。似乎有人站前面幫忙擋住風雨,但是華宮先生這些年值守嬰兒室不是白守的,對這些開門關門引發的氣流湧動超級敏感。畢竟嬰幼兒體弱,風一吹可能就是個千八百塊的醫藥費,目羅孤兒院像是能隨意負擔這種支出的豪氣孤兒院嗎?!
不像,睡門口的男人下意識睜開了眼。
“華宮先生醒啦?”江戶川亂步熱情打招呼,方才正是他開的門。
國木田獨步終究還是發現了太宰制霸飛行棋的奧秘,好一陣追逐打鬧,太宰被髮配到電玩區跟花袋扮演大鵝互相扯後腿的同時狠狠捉弄人類。挺好,非常適合他倆,一個腦子靈光步步為營,一個異能自帶電子遊戲特供外掛,你來我往誰也沒法壓制誰,小慄蟲太郎蹲旁邊圍觀直呼有趣。
大夥就這樣發酒瘋的發酒瘋——所以說那只是一杯雷司令啊喂——吃點心的吃點心,玩遊戲的玩遊戲,不知不覺就快活到了下午四點。剛好外面雨小了,不用各自家長來接,他們收拾收拾也要回去了。
哦,太宰是例外。
好不容易處理妥當間諜,他跟大叔說好今晚留在自由軒玩個痛快。亂步開車來的,準備帶上武裝偵探社兩隻正式成員小慄、橫溝,以及兩隻預備成員國木田、田山開面包車原路返回橫濱。
麵包車還剩一個座位,但孤兒院所在的橫須賀市不同路,亂步拿到駕照沒滿半年,不敢冒大雨開車跑山路。現在的雨點是淅淅瀝瀝,然而亂步沒提送華宮先生回去,擔憂回來雨又下大了困在山中太危險。
華宮也理解這些難處,起身送走大夥——織田作之助拉太宰上樓,想看看天台的雞窩有沒有漏水——男人洗乾淨飯碗,與暈乎乎小勞德們和乖巧狗狗等待大勞德回來。阿爾格爾看他神思不屬,磕磕巴巴答應拜託家長送他回去,又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