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車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停車場出入口到底不能長久停車,橫濱人若無其事講完地獄笑話,成步堂萬能事務所的律師們陸續開車抵達。阿爾格爾跟大夥打過招呼,同情一下加班的御劍叔叔,趕稿沒法來的織田作,以及太宰上班結識的工作狂好友坂口安吾,重新出發往橫濱警署趕去。
縱有千般算計避開擁堵路段,阿爾還是直直撞上了下班高峰期。他打電話通知魏爾倫自己堵在高架橋上了,恐怕需要他倆多等一會兒。
說實話他沒有很擔心,畢竟阿蒂爾很會照顧自己,也很愛照顧身邊人。釣魚點普遍不方便停車,經歷過這麼多次搖人來警署接的突發事件,靠譜的大家長完全有了一套成熟的應對方案。
魏爾倫平靜斜了眼抱著毛團子和服務員小姐聊得不亦樂乎的親友,直說不著急,他們已經在老地方吃過晚餐了,叫弟弟慢慢開,注意避開港口區。
現在也快不起來啊……
車前車後密密麻麻的金屬盒子看不見頭,阿爾格爾放下手機,捏捏亞歷山大先生的爪子,開啟車載廣播,蓋住層出不窮的鳴笛聲。
“按什麼按啊!你【東京俚語】按喇叭又不能讓車子長翅膀飛過去就【親切問候對方族譜】別按!傻【咳,險些沒碼掉】!”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任憑外面捂住小孩耳朵的,伸脖子看戲的,下車扯著嗓子回懟的,阿爾格爾巋然不動,淡定收聽電臺新聞。
“……商用港口發生爆炸,菲茲傑拉德財團名下客輪塞爾達號損毀嚴重,美國大使館已聯合橫濱警方全力統計傷亡人數。麥克阿瑟大使接受本臺記者採訪時表示,美利堅的尊嚴不容挑釁,暴徒必將付出慘痛代價。”
阿爾格爾歪歪腦袋,依稀記得塞爾達好像是菲茲傑拉德亡妻的名字。
小金毛始終無法跟著老師同學念上一句“可憐的菲茲傑拉德先生”,可憐的是這人的女兒斯科蒂小姐吧?
好不容易強忍媽媽離世的悲痛,鼓勵爸爸堅強起來,十五歲就重蹈塞爾達夫人的覆轍,被公路爆炸案的遇難者遺孤埋伏暗殺。
那起公路事故過去多年,日本幾乎沒人有印象。可是阿爾記得,他們那年去丹佛協助美貫媽媽做手術,接魏爾倫回家,見證了抗議人群的憤恨悲痛;想來遇難者的親屬愛侶更加無法忘記吧,那是家庭分崩離析,至親痛不欲生的血淋淋回憶。
菲茲傑拉德財團安全措施不到位引起的爆炸事故,理應由菲茲傑拉德付出受害者們滿意的代價。是,律師能夠巧舌如簧說服法官,讓他念在財團每年繳納鉅額稅款的份上輕飄飄敲下審判槌,然後呢?權力天然厭惡真空,像橫濱政府不行使管理轄區的權力,黑手黨就會群起瓜分,公平正義得不到施展,人們也會自己伸手去拿。
血親復仇,天經地義,不過小姑娘的死著實令人惋惜,受害者們該殺的其實是菲茲傑拉德先生呀。
電臺廣播布偶安靜凝視車頂,小鬣狗搖搖頭,一刻不敢挪開擱在剎車片上的腳,緊跟前車緩緩行進。快了,他快到高架橋下一半燈火輝煌,一半黯淡破敗的橫濱了。
名為白鯨的飛艇遠離城市喧囂,菲茲傑拉德站在玻璃窗前俯視橫濱,手指溫柔摩挲一塊金質懷錶。懷錶是塞爾達送他的定情信物,裡面夾著一家三口的合照。
我們很快就能團聚,孤零零的一家之主神經質默唸。
“洛夫克拉夫特。”金髮男子滿不在乎丟開大使館發來的質詢信件,他們會配合的,他願意為那個野望付出一切,“下去大鬧一場吧。”
古怪的大高個男子慢半拍道:“是。”
陀思妥耶夫斯基眨眨眼,示意搭檔收著點。
我明白,擁有全知視角的神明慢吞吞拖著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