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太不方便了!”
阿爾格爾思維跳脫地嘮叨,魏爾倫靜靜傾聽,這是他們日常的相處模式。哥哥帶著弟弟收拾客廳,平鋪墊褥,拍松枕頭,套上被子,洗漱換睡衣,加上之前遛金毛犬(劃掉)不辭辛勞到處轉悠找梨打發的時間,坐到鬆軟的被褥上已經深夜十一點五十五分了。
“差點忘了,我還沒練習呢。”
掌心滲出汗珠,阿爾格爾像模像樣抬手擦拭臉上的潮熱。空調溫度不高,只是他洗完澡出來太熱了哦?
魏爾倫檢查門窗回來,安靜看著弟弟拿出短笛。已經過阿爾睡覺的時間很久了,按照金髮青年事事以弟弟為先的性格,偶爾熬點夜沒關係,只要孩子喜歡。這麼多年堅持下來的習慣,一天不碰音樂,阿爾反而渾身難受。
腳鏈微微發熱,阿爾格爾抬起笛子,簡單試了幾個音,力度控制得極好。
“太久沒碰,還是有點生疏了。”少年甩甩手嘟囔,青年好言寬慰,屋內紛紛揚揚的雜色雪花無知無覺,十一點五十八,“再找找感覺吧?”
指尖狀若隨意地輕點笛孔,魔力悄無聲息混入與自己同宗的汙染物,檢閱名為“真兇身份”的認知大網編織程度。
五十九分三十秒。
籠罩整個九尾村的粘稠“雪花”於半空停滯,所有人,包括阿爾身邊的魏爾倫,大家失去了意識。冷靜,嘴唇抵住短笛吹孔。
五十九分五十五秒。
雪花群起分食此番輪迴壓榨出的一點點能量,飢餓難耐地竊竊私語,預備重製這個異空間的時光。調整姿勢,阿爾格爾深深吸氣。
十二點整。
魚群逆流,笛音響起,漁夫收網。
細密的大網鋪天蓋地,不可名狀的雪花無處躲逃,它們驚怒掙扎,它們憤恨咆哮,它們,不,是新生的祂,祂獵食人類的靈魂碎片都這麼費勁,擁有的那點智慧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體內一半的力量會背叛自己,回應這張切碎自己皮肉的巨網。
“■■■■■■■■■!”把別人的東西還回去!
怪物在網下無能狂怒,血肉化作剔透的豆子漏出大網滾落滿地,少年憋紅了臉,毫不示弱跟雪花們對噴,氣勢很足,實則內心在崩潰打滾:救命,哥哥沒說過這是類似灰姑娘分揀豆子的活啊?幾百個人,幾百種靈魂豆子混在同一個碗裡需要我一一分開裝回去?!
哥哥的笑聲格外刺耳,阿爾格爾繃不住了:“你還笑qAq”
{■■■■■}
是你想救人的呀,人魚好脾氣哄著孩子,裁剪替換異空間記憶裡面弟弟與別人不同的地方,變出應景(?)的水晶鞋當作存放豆子的容器,又揮落水珠滴在魏爾倫鼻尖。
他最近,就他來幫忙撿豆子吧。
戰事吃緊,神靈隱去。大號灰姑娘醒來就被漫天的狂暴雪花驚了一驚,還以為魔法失敗了。沒有失敗哦,不如說太成功了,中也幹得漂亮啊,認知大網的覆蓋面積比想象中的高呢。小號灰姑娘一邊哭唧唧跟他解釋,一邊抓起掉在腳邊的靈魂豆子,能怎麼辦嘛,投餵汙染物是不可能投餵的,只有分門別類挑出來給大家塞回去這樣子。
“下週、不,下個月我都不要吃豆子了。”倒黴蛋一號沉痛宣佈。
倒黴蛋二號試試能夠使用異能,好吧,情況不算太糟,大概。
魏爾倫矜持頷首:“我回去就把親友種的黃豆拔了。”
阿蒂爾:你要對我種來改善土壤的豆子做什麼???
“好哦,一起拔,阿爾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阿蒂爾鐵拳的。”
阿爾格爾豎起大拇指,很心虛,很有義氣的樣子,下一秒又吭哧吭哧埋頭跟無窮無盡的彩色豆子纏鬥,錯過了魏爾倫的冷硬低語:“……他不會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