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邑開著車行駛在已經黑掉的世界裡,前頭燈畫出兩條筆直的光路,燈光照耀下能看到坑坑窪窪的馬路和馬路邊透露著破敗氣息的爛尾樓。
導航顯示距離燕棲湖公館還有40多公里,剛剛那邊打過電話來,說各大家族的家主或者代表基本都到齊了,催他帶著卡塞爾學院的那幾個年輕學生快點到。
“應該不會遲到吧……”蘇邑低頭看了眼車載螢幕的時間。
19:36。
“這裡已經離開市區很遠了,距離雁棲湖的路程在半小時內,開快一點的話不至於遲到。”副駕駛的蘇茜說。
“是這麼個理兒……”蘇邑搖下車窗,涼風把他的額髮吹了起來,露出的眉頭微簇。
“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忽然前方由前車燈照出的筆直的光路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是從中間被截斷了!
它照到了某個突兀地豎起來攔在路中間的障礙物上!如同一杆竹子被利刃從中間斬斷!末端消散於夜的漆黑中不見蹤影!
蘇邑猛打方向盤,不顧急轉彎下扭成90°的身體大吼,“停車!準備戰……”
“戰鬥!”
他的話被噎了一下,因為儘管掉頭很及時,但這輛車的車尾還是狠狠地撞在了那面橫亙在馬路中間的牆上。
劇烈的衝擊讓後座路明非的腦袋直接磕在了駕駛座座椅的靠墊上,於是豬嚎般的慘叫聲緊接著蘇邑的‘戰鬥’二字從車裡傳了出去。
後面幾輛車也沒好到哪兒去。頭接著屁股的撞到一起緊急停了車,雖然算不上直接追尾,但是剮蹭的修理費用得幾十萬打底。這些車都是蘇邑從外交部調過來的迎接外國元首級別的用車,防彈隱私舒適性皆是全國頂級,除了速度與造型之外的其它效能甩那些動輒幾百萬的豪車不知道幾條街,修理費用自然水漲船高。
後面幾輛車的車門開啟,黑西褲的司機和保鏢們想要下車查探情況。
但是他們剛邁出來一條腿就被吼了回去。
“坐到車裡!”楚子航扭過頭看著車窗,玻璃上映出來一對燦金色的眼睛。
他望著窗外陌生的世界,卻逐漸找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感覺。
在好多年前的那個夜裡,那個中年男人也是這麼一聲大吼把想要走出車的男孩兒吼地坐在後坐裡不敢動彈。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除非走投無路,否則不要下車和這裡的主人去做交易。
楚子航謹記這一點。
“這裡是……”路明非終於安靜了下來,捂著腫起來的額頭問,“尼伯龍根嗎?”
“你們知道尼伯龍根?”蘇邑不敢回頭直接看他們兩個,他要注視前方以防漏過什麼資訊,於是只能看著後視鏡裡的楚子航和路明非問。
“我去過……”路明非嚥了口氣,往楚子航身邊靠的近了一些,“青銅計劃我進到過諾頓的青銅城裡,那座城市就是一整個尼伯龍根……”
“青銅與火之王的宮殿嗎,倒是有所耳聞……”蘇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也就是說……那我們今天遇到的……”
“也是一頭龍王咯?”
“我們該怎麼辦?”蘇茜學著蘇邑把車門鎖死,車窗關緊,再把車門裡的暗槽開啟,裡面暗金色的手槍保持著隨時可以拔出來的狀態,同時安全帶解開方便隨時戰鬥,手握緊車門上方的把手保持沒有安全帶情況下的平衡。
她很久以前就接受過這種訓練,在卡塞爾學院呆了三年多本以為快要忘掉了,但是看到親哥哥蘇邑做出這一整套規範流程的瞬間,便有一股記憶從腦海深處湧向整個身體。
她能在獅心會里成為僅次於楚子航和蘭斯洛特的三號戰力,不僅僅是因為罕見的A級血統,更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