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聊的。
施耐德站了起來,飛快地整理著桌子上的資料,一張張貼著楊聞念照片的檔案閃過,那是他的入學檔案。
“我去處理一下諾瑪的事情。”他急促地說,“你先回宿舍吧。”
楊聞念讓出一個身位,讓他能從長椅中走出來。
“明天有時間嗎?”往上走了幾道臺階,施耐德突然回頭,“3E考試後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有時間。”
得到答覆後,施耐德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盯著施耐德遠去的背景,楊聞念忽然叫住了他,“教授。”
“怎麼了?”施耐德轉過身來。
楊聞念衝他笑了笑,“雖然您是執行部的負責人,但其實您挺像個教育家的。”
“能聽到我的弟子這麼評價我,我覺得很榮幸。”
灰髮的中年教授愣了愣,忽然笑了出來,面罩遮住臉,但耳根的肌肉都被扯得扭在一起,那笑聲像是漏氣的風扇一樣,嘶啞而滲人,但楊聞念並不害怕。
他忽然咳嗽了起來,聲音大的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施耐德捶著胸口止住了咳嗽,而後擺擺手,推著那輛載著氧氣瓶的小車走出了英靈殿。呼吸管把面罩和氧氣瓶連線在一起,他是個不依靠外部裝置根本活不下來的人。
也不知道這種人苟活在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麼。
“瘋子的學院嗎……”楊聞念站在空無一人的英靈殿內,目光掃過四周牆上掛著的英雄肖像,屠龍從來都不是什麼輕鬆的活,“也不賴吧。”
他大步離開,去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他不認識英文,只能憑感覺買。如施耐德教授所言,楊聞念並沒有上過學,好在這所學院全中文教育,不需要學生會英文。
回宿舍的路上路過圖書館,楊聞念隔著老遠看到圖書館門前有三個人站在一起說著什麼。一個是施耐德,一個是剛剛給他送來學生證的古德里安,另一個眼熟但是記不起來名字。
楊聞念把手裡的啤酒瓶拋至空中,再輕輕接住,移開目光朝宿舍走去。
曼施坦因、古德里安並肩站著,看著施耐德遠去。
古德里安鬆了口氣。他剛剛在這裡和曼施坦因一起尋找路明非無法與龍文共鳴的原因。還沒有討論出個結果,諾瑪就突然關閉了防禦系統,施耐德火急火燎地殺了過來。
等到執行部負責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他對曼施坦因說,“算我求你的,老朋友。至少在明天3E考試的結果出來前,不要告訴其他人路明非無法對龍文共鳴……”
而在他們腳下四十米深處,一個影子縮在轉椅裡,螢幕瑩瑩的綠光照亮他的臉。
“三位教授都離開了,我隨便糊弄了過去。在安全系統休眠的間隔裡,攝像機不工作,你進入是沒有記錄的。”諾瑪的聲音響起,“一會兒你離開的時候,我會再次讓安全系統休眠。”
“來這裡有事麼?”
“來瓶啤酒唄,我知道你這裡有。最近窮得要死,連啤酒都買不起了。”他呵呵地笑,彷彿是個來蹭吃蹭喝的窮鬼。
諾瑪打了個響指,一個小小的機器人從角落出現,頭頂著托盤,上面是冰塊和幾瓶德國產的啤酒。那個人很不客氣地抓走,用牙起開瓶蓋。
“還有其他事嗎?”
“見見老朋友,不可以麼?”
“你永遠都是這麼沒有安全感的人,力量對你而言到底有什麼用呢?”諾瑪問。
“只是孤獨罷了。”他想起了楊聞唸的話:如果有什麼事要做的話,就感覺不到孤獨;那件事會把你的心填滿,滿的要溢位來。
但為什麼他明明有那麼多的事要做,那麼多的仇要報,卻還是會時不時得孤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