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回去嗎?”他看著芬格爾,眼神有些空洞。
芬格爾也看著路明非,銀灰色的瞳孔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楊聞念敏銳地捕捉到了它。兔死狐悲的同情或者什麼孤獨的分泌物?他也說不清楚。
這時路明非發現楊聞念一言不發,於是他問,“你有那個什麼……血之哀嗎?”
楊聞念搖頭,“不知道。”
“這怎麼會不知道呢?”芬格爾開始轉變矛頭對著楊聞念開火,“無非就是一種和普通人的疏離感,覺得自己跟普通人站在一起很違和,整個世界和你格格不入。”
“我不清楚什麼叫孤獨。”楊聞念也和路明非一樣望著月光下的校園,“我想我有過那種叫做孤獨的情感,但孤獨的時候我察覺不到。”
“察覺不到?”路明非疑惑。
楊聞念解釋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情要做,那麼再孤獨也無所謂。因為至少還有那件事陪著你,它不會離開,在你完成這件事之前它不會離開。”
“你會很充實,儘管這種充實可能並不快樂、甚至會很痛苦,但因為這件事的存在,哪怕你在一個人做,你也不會察覺到孤獨。因為你特別特別想完成這件事,你的心都被它填滿了,滿的要溢位來。”
路明非木訥地點著頭。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芬格爾低頭,攥著拳頭,眼中閃過一抹沉澱了許久的執著。
這個在卡塞爾學院留級了四年的老學長,居然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裡被兩個大一的學弟戳到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宿舍裡又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有心事。他們是舍友,但暫時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分享那些心事的地步。
忽然,芬格爾湊到路明非耳邊,壓低了聲音,“我有辦法幫你透過3E考試!”
“真的?”路明非眼睛一亮。
“真的。”芬格爾挺直腰,聲音放蕩了起來,“你們兩個室友還挺好玩的。我的朋友不多,我不希望這間宿舍裡少一個人,那樣連鬥地主都湊不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