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臺的抽屜裡取了一把琉璃梳子,走到田蘭跟前,蹲身為她梳理著亂髮,神色不無擔憂的規勸道:“世子的東西再好也是他自己掙回來的,除了那座院子外,並沒有佔靖王府的一絲一毫,奴婢覺得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你瞧瞧,今兒他當著皇上的面都敢下你面子,皇上不在的時候,他豈不是更不將你放在眼裡?到時候對你動手,遭罪的可還不是你?”
小姐今兒確實做得太過了,哪裡能在自家孫子的婚禮上穿一身黑衣,更是喚他小雜。種,這種事情傳揚出去,丟的還不是靖王府的面子?
而且世子本就脾氣不好,對靖王府的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即便他能忍了這樣的委屈,可是依他對那宜城縣主的在乎程度,便是不能忍的。
奈何她一意孤行,勸都勸不住,她作為一個下人,那也是莫可奈何。
田蘭似乎被雲嬤嬤的話觸動,眼中滿是不甘。
這些年來,賀連決雖然對她冷淡淡的,不過還算態度恭敬,並沒有做出什麼忤逆長輩的事情來,哪裡想到今日他竟然敢對她動手……
“哼,那小雜。種定然是知道了那件事,仗著有南宮浩的庇護,才敢有恃無恐。”田蘭滿臉憤然的道。
雲嬤嬤無聲嘆息了聲,“小姐,當心隔牆有耳。”
皇上的名字又哪裡是能直呼的?再說小姐的脾氣太強硬,一次次的忤逆太后,導致本就薄弱的姐妹情誼完全消失殆盡,現在更是見面就掐,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我怕什麼?”田蘭不以為意的道:“我田氏一門因為南宮浩能坐上那個位置,幾乎滿門死絕,他要是因為我直呼他的名字便要宰了我,這天下如何能容得下他?”說著視線陰辣的掃了屋內正忙碌中的六七個丫頭一眼,“再說了,我這院子裡的人都是自己人,要是膽敢亂嚼舌根,我定然讓她生不如死!”
屋內一眾丫頭頭都不敢抬一下,慌忙跪地道:“老夫人放心,我等絕不會在外多說一個字。”
“你們都忙自己的。”不待田蘭說話,雲嬤嬤微微抬起頭,對那些丫頭吩咐了一句,便又繼續輕柔的為田蘭梳理著花白的長髮,苦口婆心的道:“小姐,帝王心海底針。那件事都過去二十多年了,誰還記得咱們田氏的好?咱們還是小心些的好。”
田蘭有些無奈的道:“你啊,這輩子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性子與我完全不一樣,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就看中你做我的丫頭,而且一做就是幾十年。”
雲嬤嬤輕輕一笑,連臉上的褶子都在笑一般,“那是因為我對小姐一片忠心,事事都為小姐考慮著,從來都不會在外說小姐半句壞話。”
“說的也是。”田蘭深深吐了口氣道:“可是我想到今兒的事,便覺得心裡很是不甘,有一股氣堵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得緊。要是不給他們找點晦氣,我這口氣怕是都不會順下去了。”
“小姐你要解氣那還不簡單?”雲嬤嬤神秘一笑道:“奴婢有個絕好的主意,保管要不了多久就能讓潑墨軒的人自己互掐。”
田蘭聞言,倏地坐起來,連頭髮被扯痛了也不在意,看著雲嬤嬤,興味盎然的道:“阿雲你快說說,是什麼樣的主意?”
“小姐你附耳過來。”
田蘭依言將耳朵湊到雲嬤嬤的嘴前,聽到她的細語後,臉上的笑容慢慢的綻開來,待雲嬤嬤說完,難掩欣喜的望著她,“妙,妙極!只要能找那小踐人和小雜。種的晦氣,我這心裡就覺得舒坦!”
潑墨軒乃是除了曾經的晉王妃景荷所居的蓮苑外,整個靖王府地勢最好、佔地最大、裝飾最豪華的院子,不過蓮苑在賀靖仇的要求下空置了十五年之久,除了隔三差五去打掃的下人以及賀連決外,旁人不能踏進去半步,否則必定遭賀靖仇的懲罰。
別看賀靖仇平日裡溫文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