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會披鐵血銀甲出列於萬人之中救她於水火之外。
夢境與真實兩相對比,只覺耳畔句句都在說自己所託非人。那人心懷天下,要顧及地東西太多,偏是心中無她之影。
“去娶,還娶小姐的閨中密友作踐於你。他這般可恨,小姐還念著他作甚!”玲瓏越說越氣,越罵越為上官敏華抱不平,“小姐,你忘了他罷。老爺怎許你作小讓人糟蹋,回府後,憑著上官府地權勢,必給您另尋好親事,瞧哪個敢看低了上官府家地小姐。”
這般誤會重重的插渾打喝,倒叫上官敏華魂魄歸體,心頭自有思量,更加堅定心意,伺機離去。她啞著嗓子問道:“這些個事,你可曾知悉?”
玲瓏俯低身子,低低答那鬼面符是上官府收藏地寶物。一為安撫少女受驚的心,二則也為尋由以阻皇帝的婚旨。
當時她欲提點,只是那時少女情生意動,說破恐怕反壞了老狐狸的深謀遠慮。
加之當日上官誠曾再次向司空高提及兩家結親婚事,被後者斷然否決。玲瓏也是惱那司空蕭沒有擔當,連終身大事也聽兄長的吩咐,哪裡配得上她心目中完美如仙子般的小姐。
這般陰錯陽錯,便叫上官敏華心中好生疼痛。
莫怪那人千萬小心又豈會留下兩家勾結的“贓物”,莫怪府裡上下婚前不忌諱還請人除鬼破道,莫怪老狐狸不聞不顧任由她安安靜靜地踏入深宮。
一切早已算計妥帖。唯有她不知。
風冷冷地吹,雪輕輕地飄,那顆堅定的心愈發地僵硬,從裡到外都透著一骨子的冷意。
倘若,她不曾耐不住寂寞要強出頭,今日又豈能如此。
老狐狸雖是老謀深斷,卻哪裡曾虧待過她;為阻她也受皇家制肘,費了這多心血;儘管出於封建家長專制,所思所想又哪裡不是為著顧全她的性命。
她本該安分守己,身後自有古樹好擋風雨。只是。。。
這當口,石徑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有人踏過圓月門,衝呆立的上官敏華躬身,道:“少皇子妃,該回宮了。”
延慶宮這位冷面相的奉劍侍衛,領著一幫子不苟言笑的宮人,以強硬之勢催促上官敏華動身。玲瓏起身,臉一揚,得意地宣稱道:“滾回延慶宮做你的忠犬去,我們小姐要回尚書府,哪個敢攔!”
奉劍侍者冷冷地回道:“出宮需得請旨。吾等未曾收到旨意,允少皇子妃回門。”
“榮福宮的懿旨!”玲瓏有些趾高氣揚的模樣,延慶宮那頭誰也不信,未時到申時之間,太妃昏迷在際,如何下旨。“怎麼會,怎麼會沒有旨意?”玲瓏難以置信,宮裡宮外分明安排得絲毫不差,哪裡出錯?
“今日這些事你怎低不早說?”上官敏華有些冷嘲熱諷,見玲瓏神色變幻不定,她好心地提醒道,“你家小姐幾句話便把人給氣暈了,太妃娘娘還未來得及下旨哩。”
手一甩,扯過絲絹披帛,挺直了肩背返回延慶宮。佛祖,信女再不強求;不強求。
第069章〖不饒〗
正德十八年的冬,大都內外盡歌之:君有好兒女,雙飛入明宮,昔有甘泉競芳豔,今有朝陽妙選才。一夕之間,如深牢般冷寂的延慶宮忽地熱騰起來,時時有那各家貴人來訪,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推窗望去,綠雲擾擾,春光融融也。
上官敏華除了嘆息仍是嘆息,連江惠妃都厚禮登門,比之初嫁那日的孤伶,這又是何等尊之寵之光景,便是王孫公主也難匹比。
這風向一變,那些個紛擾的謠言自是再不曾聽聞。
卻原來,自打昨兒個榮福宮栽贓不成反被剝皮的戲文了結,宮裡頭個個心頭瓦亮:又是上官家女兒興風作浪時。上官雪華自是不必說,家世尊榮,此前正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