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是我知道,媽媽的傷口並沒有結痂,那個傷口依舊痛著。
媽媽是愛著父親的,當時媽媽靜靜的看著五年未見的父親領著劉月欣那個陌生的女人迴歸夏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因為媽媽的雙手一直沒有停止過顫抖。
媽媽是外公的私生女,從小在馮家那個壓抑的令人窒息的地方長大,不敢去愛,無處去愛,因此磨練了一身冷漠安靜的脾性。
後來她被馮家作為利益的棋子嫁入夏氏,因此擺脫了噩夢一般的馮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解脫。媽媽雖然身世孤苦,可她嫁人的時候,只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單純少女,她渴望幸福。
當媽媽挽著父親的手臂邁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她發誓要讓自己過得幸福。媽媽努力去了解父親,努力的去迎合父親的脾氣,努力讓父親喜歡這個的婚姻,喜歡這個家庭。可惜的是,父親雖然紈絝,但也十分固執,他若認準了一件事情就絕對不會妥協。當年父親迫於爺爺的壓力最後選擇與母親結婚,可骨子裡都是不願意接受她,慢慢的,刻意的疏離,冷漠的排斥在父親的心裡根深蒂固,直至一場意外有了我,不僅沒能改變父親的態度,反而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父親選擇了逃避,因此造成了我們一家人的悲劇。
年輕而固執的父親漂泊在外,不願意回家,他無法面對一事無成的自己,不敢正面對抗手握生殺大權的爺爺,也不想面對渴望愛情的媽媽,更不願面對我這個他不願承擔的責任。
在外漂泊五年,沒有家族的扶持,他歷經磨難,幾經波瀾,他慢慢成熟,有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也有了一個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女人。功成名就的他,期待著,渴望著,他一直等待著回來的時機,等待那個能夠在爺爺面前挺起胸膛大聲說話的時刻。直到劉月欣有了身孕,直到孩子即將臨盆,他意識到,該回來了,是時間面對一切了。
而媽媽和我,果斷的成為了父親這場任性又叛逆的鬧劇,而他也成了我這輩子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
後來,媽媽領著五歲的我離開了夏家,在一眾人同情抑或冷笑之中落魄的搬回了孃家。
外公有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大兒子二兒子和大女兒早已成家立業搬出馮家,媽媽當年嫁去夏家,與馮家斷了聯絡,而外公最小的兒子和女兒還小,都在上學。
其實,馮家的這些人,我一個都沒有見過,媽媽嫁入夏家的這五年以照顧我為名半步都沒有離開過夏家,逢年過節也沒有帶著我回馮家去過。媽媽在馮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所瞭解,只不過不是特別清楚。
外公的腿腳受了傷,最近正在家裡修養,馮家這時除了外公在家,還有最小的姑姑馮言絮,和陪著外婆聊天的兩個舅母,吳槿霞,孟芳愉。
這幾個人圍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的看著下人為媽媽和我收拾房間,我拘謹的隨著媽媽坐在沙發上,緩緩的環顧了一圈這個陌生的地方,眼中的神情有幾絲小心,也有幾絲淡漠。
今後我就要嘗一嘗那種寄人籬下的滋味了麼?這個陌生的新家,我又能夠住上多久?當時的我雖然年紀小,但我明白,媽媽和我被爸爸拋棄了,而且被爸爸拋給了一個更加不待見我們的地方。
大舅媽吳槿霞眼尖的看到了我的神情,她挑了挑眉頭,用尖尖的嗓音說道,“文汐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敢情是嫌棄我們馮家的環境沒有你們夏家的好?呵呵,那是自然了,你們夏家可是有錢得緊,我們馮家高攀不起。”
我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打扮的光鮮靚麗說話卻是尖酸刻薄的大舅媽,她看起來四十左右的年紀,身態豐腴,保養年輕,看起來便是那種整日無所事事,不愁吃穿的闊少奶奶。
姑姑馮言絮忽的站起身,冷冷的眼神一掃眾人,“爸,媽,我不舒服,先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