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梅想壓低嗓門,可是天生的大嗓門,壓低後變得怪怪的,有點像公鴨子嘴上被捂了塊布,聲音變了,但並沒有變低,“聽說,那事還沒完了。”
“不是說,人家車師傅是被冤枉的麼?”大個子女工神秘地問。
變梅粗脖子一扭,執拗樣子,像要吵架:“那肯定麼!那肯定麼!人家車師傅一個當過兵打過仗的人,能看上那小賴?”
“嗨嗨嗨,”金師傅馬上糾正,“啥叫能看上呢?不能這麼說,“他看看敞開的門,“應該說,車師傅本來就不是那種人,照你這麼說的話,嗷,咱們車師傅就成了外街上的混混了,非得看上誰才……唉,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亂了,唉,大家注意點啊,別給車師傅瞎議論,尤其是無中生有,捕風捉影的事。”朱師傅在一旁也一句一個嗷就是嗷就是,好像車師傅是自己家人一樣。
有人忽然問:“車師傅還打過仗呢?”
“那當然呢,莫拉打過仗,還叫當兵了。”變梅完了瞪的老大。
“在哪兒打的?他年紀也不像是抗美援朝的呀?”
“列印度,不行?”
“印度?咱們國家和印度還打過?”
“咋沒打過呢?難道人家解放軍打仗,還需要先讓你知道一下?”
“就是,你又不是國防部長,打仗還需要你批准?哪怕你是個軍長旅長太太也算。”梁三清又鑽進來了,臉上沒半點笑容,“哪怕你原來想嫁給個軍長旅長,可是,一覺醒來,原來是夢裡嫁給了軍長旅長了,來車間一上班,原來嫁給的不是軍長旅長,而是班長爐長,你看看,你看看,那可咋辦呀,哇呀呀……”
幾個女工三把兩把抓住三清的胳膊,變梅說:“來,把那塊抹布拿過來,塞住狗的臭嘴,看他還說不說了。”
金師傅不急不忙道:“哎哎哎,別把俺們的抹布弄上唾沫啊,俺們還要擦桌子呢。”大家笑作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