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信上奏請功的摺子。”
提到了慕容垂,她的語氣就變得沉重了些:“慕容垂是什麼人你應該不會忘記吧?先皇在世之時,早對他心存恨意。我一向隨著先皇的意思,自然也無法對他生出好感。”
她站起身來,步態優雅地走到慕容衝身邊,伸手夠著早高過自己很多的小兒子,撫了撫他的腦袋,道:“衝兒,因為恨,我和你父王曾經做過很多對吳王不利的事。我說不清那種恨是怎麼開始的,但是,一旦恨了,一旦做了,就只有繼續恨下去,做下去。因為恨是會積累的,對他不利的事做的越多,他對我們的恨就越深,相應的,我們對他的恨也越深,我不希望有一天他強大到足夠來報復我們,所以,你父王雖然已經過世了,可是我依然要把這件事做下去。”
“唉。。。。。。”她嘆了口氣,蛾眉微蹙,道:“即便如你恪叔生前經常和我說起的,‘慕容垂雖心中有恨,但是終是原則大過私心之人,從來都是以燕國國體為重,不會為難我們孤兒寡母’,但是,我又怎能冒險拿我們的安危去賭吳王的原則?主動權若是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便呈‘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之勢,縱然那刀不一定砍下來,身為魚肉的卻也只能活得戰戰兢兢。這樣的日子,我不想要!他越強,我們便越危險,這個道理娘相信你不會不明白吧?”
慕容衝皺眉道:“兒臣怎麼會不明白?當初看到那本奏摺時也是猶豫再三要不要上呈,無奈對桓溫的這一戰吳王功高難掩,兒臣怕若是不把此折上呈,兒臣這個大司馬就難以令朝中武將們信服了。”
可足渾楟淡淡一笑,身為母親的她又怎會不明白這個小兒子打的如意算盤?這本奏摺上請奏之事決不能成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把否決的責任推給了皇上,他只要上呈了便沒了負擔,卻沒有為那個龍椅都還沒坐熱的兄長想一想他能不能擔負得起這個責任。又或者是他根本不願去想。
“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才讓暐兒將摺子轉給了王叔。”她轉頭看向慕容評,眼角流露出的一線遺憾和不忍卻只有被看的人才讀得懂,“以上庸王兩朝元老、‘顧命大臣’的身份地位,應該還是抗得起的。”
慕容評暗想:‘她的難處只有我知道,一個兒子的皇位根基未穩,另一個兒子的威信尚未建立,兩個兒子之間也並非兄弟同心。朝中賢臣良將雖多,此時大多對朝廷並非一心一意,難以真心臣服。而能夠服眾之人,也是能力最強的那個卻又偏偏和她有仇。。。。。。還好,有我在她身邊。。。。。。’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熱,道:“這摺子理當壓下,按先王的旨意本該由微臣上呈,現在由微臣壓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足渾楟緩緩行到他跟前,側過身去,盈盈一禮,道:“多謝王叔。”說著話,眼睛卻望向遠方,並未瞧著慕容評。
“多謝叔爺。”慕容暐也道。
慕容衝卻暗暗冷眼瞧了下慕容評,一言不發。
可足渾楟無意間瞅見兒子眼神中的厲氣也不由心中寒了寒。雖然她知道七皇子慕容衝從小便和慕容恪親近得多些,同上庸王慕容評親緣淡泊,但是對慕容衝的反應不得不心存疑慮,只道是前任大司馬生前對他說了太多吳王的好話,而他對慕容恪信任尤佳,還沒有完全轉過彎來,於是又道:
“就算我剛才的話你聽不進去,需知慕容垂在朝中本來威望就不低,若再多加封賞,勢必要蓋過朝中所有大臣。這樣一來,就無法再用別人牽制他了。他的威望過高於你這個剛上任的大司馬十分不利,如果有他在,你便永無出頭之日。這些你有沒有想過?”
慕容衝面色一凝,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想過。
“在燕國,威望從來都是需要積累的,是要衝鋒陷陣、拿命去拼的。雖然我知道衝兒你論實力絕對是燕國第一,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