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的傷並沒有他說的這麼輕巧,腿上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即使包著紗布,血還是慢慢透出來。
李四郎淚眼汪汪地看著兄長,嘴巴一扁,差點又哭了。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傷算什麼,比不上阿爹與大兄上陣殺敵受的傷!”
李四郎趴在炕邊委屈巴巴:“可是你流了這般多血!”
“方才族兄他們去村裡找郎中抓藥,你若是擔心得厲害,與錦娘去門口看看藥什麼時候送來吧。”
李四郎答應著,拉著團郎和阿姐去院門張望。
李二郎自嘲地笑了笑,心裡苦悶不已。
受了傷,地裡的活就要耽誤了,要知道他們家現在除了開荒,還準備種麥,地裡的果樹要拾掇,收果的時候也要到了。每年的九月底,貨郎都會來村裡收貨,他們得準備好才行,細想之下他是一刻時間都耽誤不起。
真是不該這麼衝動的。
徐晴把晚飯端進來,李二郎憂心忡忡地一口一口吃完,才細細打聽事情的全過程。
李二郎與李錦娘與往常一樣幹完活後回家,今日開墾的是斂蒼山山腳處的一塊露田,從山腳繞回去的路程比較短,於是兩人就撞上了跑下山的野豬,野豬已經失去理智,見人就撞,已經有幾人來不及躲閃被撞傷。李二郎推開妹妹與野豬迎面相抗,幾個回合後,倒是將那隻畜生摔翻在地狠狠壓制,自己的腿彎也被野豬的獠牙刺傷,劃開一個很長的口子。
“阿爹租了一頭牛,如今已開墾出三十畝,這三十畝露田我打算都種麥,可我受了傷,剩下的地怕是弄不完了。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再過不久就到貨郎就要來收貨。”
徐晴將李二郎的飯碗接過,點點頭:“今日我聽嬸孃說,縣衙要差人修水渠,你大兄要去三日。”
李二郎又重重嘆了一口氣,他傷的真太不是時候了,下次千萬不能再這麼魯莽不計後果了,就算找一根木棍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怎麼能赤手空拳地上去攔野豬呢,這下要拖後腿了。
徐晴見李二郎滿臉後悔,安慰道:“二郎不必苦惱,摘果的活我也能做,到時你在家照看團郎做飯食。”
李二郎只得答應,現在只能這麼止損了。
這時,李四郎抱著團郎跑進來,趴在炕邊,眼巴巴地看著李二郎:“阿姐拿藥包去煎藥了。二兄,貨郎什麼時候來呀。”
李二郎一邊逗團郎,一邊與弟弟說話:“怎的,饞飴餳了?”
“才不是!二兄你別小瞧我!”
李二郎不再打趣:“還要再等兩日,山上的果子將熟未熟,正是貨郎來的時候,往常都是聽到貨郎搖鈴才摘果,果子摘下來久了就不新鮮了。”
李四郎有些擔心畫裡的紀清越。
現在紀清越的存糧確實不多了,在畫裡生活了十幾天,他的體重比剛來時輕了很多,同時也更加精瘦了。
等種子的時候不能無所事事,紀清越試著再找找畫裡有什麼東西能吃,可再看一遍,依舊一無所獲,松樹上連顆松子都沒有。
秋天不該是結果的時候嗎?
他嚴重懷疑,畫裡的東西不會改變,樹常青水長流,一直保持著作畫者畫下的狀態,但凡畫家能畫上幾條魚,他也不用餓成這樣。
雖然找不到其他食物,但這幾天紀清越沒有閒著。
自從有了火,他已經開始燒陶了,雖然成品不盡人意,與破磚爛瓦相媲美,有時一次勉強燒出一隻碗,有時什麼都燒不出來,但他在一點一點儘自己所能,改善生活質量。
當初移植過去的棗苗如今已經半人高,紀清越估計,可能用不了幾個月,棗樹就能開花結果。
可再過幾天還沒有東西吃,他就得餓死。
話說紀清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