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偏又被他拉著手腕扯回到凳子上。
“坐好。”
霍修很有些耐心地看阮阮一眼,兀自端起碗舀起一勺,仔細吹溫了喂到她嘴邊兒,“近來有些瘦了,不準挑食,多吃點兒飯。”
阮阮聞言下意識低頭在身前看一眼,隨即昂揚挺了挺胸,理直氣壯地質疑他,“胡說,你昨晚上還說長了呢,哪兒瘦了?”
霍修一時語滯,竟不知說她點兒什麼好……
辰時末,畫春收拾好後早早上三層等在門口,房門開啟,便見霍修正牽著阮阮出來。
阮阮帶著帷帽有些不情不願地,隔著薄紗都能教人感受到那嘴肯定噘得老長了。
臨至樓梯口,他回身,指尖撥開她面前的薄紗朝裡看了眼,屈指在她唇上輕輕揪了下,“讓你多吃飯是為你好,行了,笑一個給我看看。”
“哼,明明是為了你自己抱起來更稱手,道貌岸然!”阮阮努了努鼻子,敷衍衝他扯了下嘴角,兇得很,“行了吧?”
霍修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再逗她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阮阮有意耽擱了會兒才出驛站,但隨行的家丁看了一路,時候久了,眼神兒也逐漸有些狐疑起來。
這日行了一整天未歇,終於在傍晚日落前進了興城。
阮家的商行同總督府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這會子便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阮阮在城門口與商行前來接應的掌櫃碰了面,再抬頭看,霍修一行便已縱馬拐進了一旁的街道中。
商行掌櫃在緣來客棧訂好了房間,晚上一番洗漱後,城中已四處掛起了燈籠。
阮阮就靠在窗邊的躺椅上,聽遠處胭脂樓裡傳來笙歌陣陣,口述一封簡簡訊箋,由畫春代筆,送回去給爹孃報平安。
總督府那邊兒沒有派人來,想來霍修手頭事務繁多,一時還抽不開身陪她。
興城夏季多雨,盛夏的天常時說變就變。
翌日巳時末,朗朗晴空不過片刻便忽地乍起幾聲驚雷,轟隆隆從頭頂上碾過,陣仗頗大。
不多時,果然就有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打在窗沿上劈啪作響。
畫春去關窗,揹著身說:“小姐今兒要不就先不去商行了吧,林醫師先前兒才說了要您歇著,這麼大的雨您可不能再淋著,況且賬本兒改明兒再看也是一樣的。”
阮阮坐在鏡子前描眉,說不行,“商行半年的賬本兒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核查完的,我害怕出錯,還是慢些、仔細些好。”
她打定了主意,這廂收拾妥帖便直奔著城南商行去了。
一連雷打不動地瞧了好幾天賬本兒,阮阮都略微有些腰痠背痛起來。
這日睡了個懶覺,正午時分準備出門,才站起身,卻聽外頭有人咚咚在門上敲了兩聲。
開啟來一看,卻是霍修派身邊的侍衛來接她了。
阮阮站在門上咂咂嘴,商行去不成了,便扭頭看畫春,“那不如你跑一趟,就說我今兒乏得很不想動,接著前頭看過的賬本兒拿過來瞧瞧吧。”
她囑咐後,便隨侍衛一道上了軟轎。
晃晃悠悠到總督府門前,挑開簾子抬頭看,氣勢一如大半年前她初次上門時威嚴,往裡頭去,縱深的宅子飛簷翹角,四處都是凌厲肅穆的線條。
她看多了霍府私宅中的小橋流水、曲折遊廊,再進這裡,才覺著霍修骨子裡原也是個喜歡詩情畫意的人。
府中侍從徑直帶阮阮去了個名叫“雅庭”的小院,霍修並不在,聽說是還在會客,要她在此稍等。
等待的時候,畫春先回來交差了,緊著心教兩個小廝抬著一箱子賬冊進來放在了長案旁,歇口氣,還帶來了阮老爺的一封回信。
阮阮先開啟信,但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