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旁人暗中窺察了。
公主出行,即使沒有鑼鼓喧天的儀仗隊伍, 也缺不了明裡暗裡的守衛人員。
“母親人在引荷亭中,我這就帶你和薛公子過去。”
薛唯昭被點到名,當即正起身子,餘光掃視自己衣襟和袖口, 生怕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現在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若在公主面前丟了醜,孃親也要受到申飭。
引荷亭中換了簇新的天青色輕紗, 爐中焚著上好的龍涎香, 一個衣著華麗的紫衣女子臨水而立, 烏雲似的鬢髮中, 插著一支白玉鳳釵。
這位應該就是平河公主了, 大約是微服出行的緣故,她沒穿鳳袍, 身上雲錦織成的衣裳色澤華麗,樣式簡約大方。
走近了看,顧辛夷發現平河公主身上衣料另有乾坤, 陽光照在上面時, 彷彿有飛鳥展翅欲飛,絢爛奪目燦爛如霞。
平河公主身材高挑, 耳垂戴著一對纖巧珍珠寶石耳墜,膚色晶瑩似雪,氣質宛若林間修竹一般。
“娘,薛夫人來了。”
看到母親,魏寧聲調放軟,臉上更是難得露出嬌憨神色。平日與人相處時,她言行舉止都要比同齡人成熟不少。
紫衣女子轉身,深邃明亮的丹鳳眼周圍長著一些細紋,她面上沒有敷粉,唇色有些泛白。
在華貴氣質加成下,平河公主乍一看並不顯得虛弱。但細看之下,還是能從她雍容華貴的外表下,看出幾分病態來。
平河公主不笑時冷若冰霜,恍若神女一般不可高攀,待她露出笑意時,又似濃豔桃李般動人。
“民婦見過公主殿下。”
“草民拜見公主殿下。”
平河公主抬手笑著道:“不必多禮,薛夫人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本宮的恩人。”
薛唯昭自從進入引荷亭後,就鼻觀口眼觀心,生怕無意中冒犯到公主。
從他視線中瞧不見公主模樣,只能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顏色溫潤雕刻著繁複花紋的玉鐲。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家公主的尊貴與風華,讓他不敢直視。
“這就是令公子?不知年庚幾何。”
“回稟公主,小民今年虛歲十四。”
薛唯昭緊張的連腳尖都繃直了,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意。
平河公主微微一笑:“抬起頭來回話,本宮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公主的性格確實像寧安郡主說的那樣平易近人,沒什麼公主架子。
薛唯昭抬起頭,目光迎上公主,儘量挺直脊樑,不想在貴人面前露怯。
視線相對時,平河公主的丹鳳眼彷彿能洞察內心一般,讓他的所思所想無所遁形。但薛唯昭心中並無雜念,所以無懼公主的目光。
“聽寧兒說,你最近在跟著薛夫人讀書識字?確實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
“草民今年才開始讀書識字,還不敢稱讀書人。”
“只要一心向學就是讀書人,不必過謙。瑞祥,將薛公子帶到書房中,讓他挑幾本本宮收藏的孤本古籍,再送小公子一份京墨軒的文房四寶作為見面禮。”
京墨軒是京城有名的書齋,齋中售賣的筆墨紙硯皆價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