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先去“又一村”拎了盒飯進來。金河急忙接了盒飯。可是看看簾外春雨潺潺,仍是心不在焉。“天要這樣下下去,公司的玉米算是完啦!”
高馬麗寬慰他道:“你也甭一個勁操心你們公司了。糟了天災,有什麼辦法! ”
兩人吃著飯,話題還是不由得轉到飼料公司。那是眼前最大的“政治”了。對於他們來說,拿出十萬元錢,那是天大的事,一筆巨資,怎麼能不心疼呢。可這十萬元就這樣泡了湯,誰也不甘心。
高馬麗問了一下他的打算。
金河道:“主要資產給封了,剩下那麼個爛攤子,債主們看看沒戲,也不來了。公司呢,算是轉讓給了我,上有關部門該辦的手續,我也不著急辦它。就那麼耗著唄!那十萬塊錢,無論怎麼說,都是一筆鉅款。心疼哪!可在當時,為救侯發榮一難,又不能不拿出來。如今,我真是有點進退兩難了。”
高馬麗剛一聽說,也覺得金河有些衝動。錢、房子,你整天唸叨。不過,她認為金河還是做得對!
“十萬,就是一百萬,能買來一條生命嗎?”她拍拍金河的手,“我知道你,以你的性格,看見有人落水,就在你的旁邊,你能眼看著不救嗎?”
金河苦笑著說:“我也不完全是那麼捨己為人,也沒有那麼高尚。除了救人急難,我也實在是要賭一把!也許,形勢最終能翻過來。現代科學這麼發達,難道就拿個離流感沒法辦了?”
高馬麗問那些玉米,真如侯發榮當時估計的,白給、都沒人要?
“不但沒人要,還成了負擔,玉米往哪拉?拉到哪兒存放,還得出場地租金。一個禽流感,多少家砸鍋!真是時運不濟,不濟得厲害!侯發榮吧,對我還真不錯!那人搞企業,應該算有一套。結果,完蛋啦、垮臺啦,倉皇出逃、亡命天涯啦!”
“那他的家呢?老婆挺年輕的,叫個蘇彩花吧?聽你念叨好象還懷了孕。”
提起這話茬,金河不由朝高馬麗的身體看過來,情緒更加焦躁:
“屋漏偏遭連陰雨,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計劃結婚,工作都沒了,我有什麼資格結婚成家?還計劃買房子,連辦公室都要住不成了!——你這裡還是雙身子,你是光答應、不動作!”
高馬麗噘了嘴:“看你說的,我也成了你的禍事、禍水啦!這可是你的――”
金河皺著眉頭說:“好我的小麗,你別挑字眼嘛!我是說,我那裡下了崗,你這裡給咱死死抱著一顆定時炸彈。我是六神無主、七處冒煙,八方不來風、九壺十不開!”
高馬麗倒象沉得住氣:“事情沒那麼嚴重。至於我這兒,到月份了,我自個去做了就是了。什麼定時炸彈了,我要生出氫彈、原子彈,還成了國寶呢!”
窮日子難過,窮日子危機多,人就沒有好心情。
善良人還是善良,到災難臨頭時就看出這一點來了。蘇彩花這時候是沒人敢沾了,銀河照舊冒著雨給買米買面買菜,照顧著她的生活。
銀河拿進東西來,放妥了;可是看看,已經沒人給做飯,他埋怨了一句:
“你也是,保姆說打發就打發了!”
蘇彩花“唉”了一聲:“你以為我還是老闆娘,還敢僱人吶?連吃飯,一個月得花好幾百塊錢呀!”
銀河當然不信她說的那麼犧惶。“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準不象我們,一沒營生,立馬就沒工錢!”
蘇彩花擔心的事來了:“銀河,你們不會都另找地方吧?你,還有你哥,不會走吧”
“這幾天不會。誰知道再過些時候哩?”
蘇彩花讓他別走,“我、我給你發工資!我害怕!我不想讓你走呀!”
“你這叫什麼話?剛才說連僱保姆都沒錢了,這會兒又說給我發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