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敵嘆息著從她面前走過。
第三間牢房住著個相士。
他在紀無敵走過的時候,冒出一句,“你命中註定斷子絕孫!”
紀無敵腳步一頓,驚奇地看著他,“哎?”
相士冷笑道:“你若是不信,儘管走著瞧。”
“我不是不信,我只是覺得你很厲害。”紀無敵欽佩地望著他,“居然一眼就看出我是斷袖。”
相士下巴卡擦一聲,掉在地上。
“斷袖?”
洞最深處,傳來低沉悅耳的男聲。
原本還在東張西望,罵罵咧咧的牢房頓時靜謐無聲。
只剩下淡淡的迴音迴盪。
“讓我看看,夠不夠資格當我的男寵。”
……
紀無敵屁顛屁顛地去了。
最後一間牢房正對洞口,約莫其他牢房三間半的大小,中間用翠竹屏風隔開,分書房、臥房和溫泉房。如果不是外面也圍著相同的鐵柵的話,紀無敵幾乎要懷疑這間是他爹用來養小情人的度假別莊。
一道身影從屏風後悠悠然地轉出來,黑袍玉帶,神情倨傲。
齊子忠放下食盒看著他,眼睛露出熱切的目光。“袁先生,今天又是初一。”
那人卻盯著紀無敵道:“我今天沒空。”
……
齊子忠頓時幽怨地瞟向紀無敵。
紀無敵急忙哄道:“無妨無妨,他沒空,我有空。等會下山,我彈琴給你聽。”
齊子忠幽怨更深。
那人道:“你是紀輝煌之子?”他明明二十來歲的年紀,但這句話問的卻好像是他的長輩一般。
難得紀無敵竟也老老實實地應了。
“你叫什麼名字?”
“紀無敵。”
那人笑了,“你的武功連頭狼都打不死,也能叫無敵?”
紀無敵道:“我的武功打不死一頭狼,但我的錢能砸死幾千頭狼。”
那人不笑了,“你能倚仗的,不過一個爹而已。”
紀無敵道:“這種爹一個就夠了,我很知足的。”
“……”
齊子忠將食盒裡的碗盤一一放下,“我一個時辰後來收拾。”
那人瞥了一眼,“不必了。我不吃。”
紀無敵勸慰道:“你再嫉妒我的名字,飯也要吃的。”
那人瞪著他,半天才轉頭道:“青椒炒肉片沒放香菇。白斬雞太老,青菜沒炒熟。西紅柿蛋湯居然只放了一隻雞蛋,我不吃。”
……
紀無敵低頭對著菜研究半天,“既然是青椒炒肉片,關香菇什麼事?”
那人道:“我喜歡它摻和。”
紀無敵又道:“你是怎麼看出西紅柿蛋湯裡只放了一隻雞蛋?”
那人道:“因為它寂寞。”
紀無敵:“……”
齊子忠一聲不吭地把食盒收拾好,恭敬道:“那我一會兒再來。”
“不必了。我不餓。”那人對著紀無敵道,“你留下來,陪我說話。”
紀無敵搖頭道:“不行,我要和我的知音在一起。”
齊子忠在那人的注視下,一個頭兩個大。“門主……”
“子忠……”紀無敵立刻回首,與他深情對望。
齊子忠哽咽了。他何德何能得此‘殊’榮啊!
那人艱難地開口道:“你們是……忘年戀嗎?”
砰。
齊子忠一頭撞在牆上。
紀無敵惋嘆道:“我們是知音,是知己,是當世的俞伯牙和鍾子期。這種感情,世人是不會明白的。”
某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