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的,痛下過苦功。
我做事的態度便如此,一種賭氣。含不含銀匙出生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那麼網球學得好一點總不太難吧。
聰慧說:“老天,你簡直是第二個姬絲愛浮特。”
“笑話了。”我放下球拍,用毛巾擦汗。
“淋個浴吧。”聰慧說:“宋家明快來了,我們一起吃晚飯。二哥,你不出去吧?”
“呵,不不。”聰恕有點緊張。
“這畢竟是星期日,”聰慧說:“你有約會的話,不要客氣。”
“不不,我沒地方去。”他說;“我與家明陪你們。”
我上樓淋浴,換回原來衣服,宋家明已經來到了。
一眼看到宋家明,我心中想:天下竟有聰慧這麼幸運的女孩子,宋家明高大、漂亮、書卷氣,多麼精明的一雙眼睛,富家子的雍容,讀書人的氣質,連衣著都時髦得恰到好處。他與聰慧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的親密,但是他們抬眼舉手間,便是情侶。我最欣賞這種默契。
真是羨慕。
我坐在一角,忽然索然無味。我還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好,當初是怎麼來的?連車子都沒一部,到時又要勞煩他們送,這年頭卻又少有周到人——聰慧怕是例外。
我對聰慧說:“我有點累;出來一整天,想回去。”
“吃完飯,吃完飯我送你。”她說:“如果真是累,我也不勉強,我們家一向不逼客人多添一碗飯,或是多坐一小時。”她笑。
宋家明轉過頭來,雙目炯炯。
回去?回去幹什麼?也不過是看書看雜誌。
我點點頭,“吃完飯再說。”
那邊的勖聰恕彷彿鬆一口氣。
他喜歡我。當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可以為她做一切事。只要她存在,他便歡欣。我知道。我愛過好幾次,也被愛過好幾次。
他說,“吃完飯我送姜小姐回家。”
喜寶 一 喜寶 一(7)
菜式並不好。大師傅明顯地沒用心思。宋家明沉默地觀察在座幾個人,令我坐立不安。其實我心中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自卑,一定是自卑,所以我想離開這地方。宋家明對我有防備之心,他薄薄的嘴角暗示著:別夢想——仙德瑞拉的故事不是每天發生的。但勖聰恕並不是白馬王子。
我放下筷子,與宋家明對望一陣,我要讓他明白,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聰慧正在訴說她與我認識的過程。
然後勖太太回來了。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頭髮做得一絲不亂,鑲滾條的旗袍套裝,優雅的皮鞋手袋,頸項上三串珍珠,手上起碼戴著三隻戒指,寶石都拇指甲大小。國語片中間太太造型。她很美,那種富泰型的俗豔,闊太太做久了,但還是摔不掉她原有的身份——這女人出生不會好。
正當我在研究勖太太的時候,猛一抬頭,發覺宋家明在察看我的表情,他並不喜歡我。
真是奇遇,一天之間便見勻勖家的人。
勖太太客氣地說:“你們多玩玩。我上去休息。”她上樓,又轉頭問:“姊姊今天會來嗎?”
“沒說起。”聰慧說。
“好好好。”勖太太終於走上樓梯。
我說:“我真要走了。”
聰慧拉起我的手,“你怎麼沒有今早高興,怎麼了?有人得罪你?”
“誰會得罪一個無關重要的人?”我笑著反問。
最後聰恕送我回家,路上一直沒有對白。到家我只說聲謝。他說:“改天見。”我笑笑,我很懷疑再見的可能性,我並不是天香國色,他不討厭我不一定代表會打電話來約會我。
老媽還沒睡,她看上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