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之下,不由吃了一驚。
左手五隻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針眼,有些明顯扎得很深,血珠緩緩地滲出來,端是慘不忍睹。
吸了口氣,夢無痕抬眸,“怎麼回事?”
慕容華衣別開眼睛,不理他。
“芸秀?”
“啊——?”被他這樣淡淡地看過來,荊芸秀只覺的壓力頓增,喃喃地道,“那個——姐姐說,嗯,想要刺繡。”
“刺繡?”吃驚地望了慕容華衣一眼,半晌,夢無痕嘆了口氣。
告了聲罪,拉著慕容華衣離席,尋了紗布為她細細包了,末了,嘆氣道,“華衣,以後要什麼巾帕繡品,就去繡莊買罷。”
想當然耳,又惹來慕容華衣嗔怨的一瞥。
好在從此以後,慕容華衣再不提刺繡這檔子事了。
然而就在她一心想要當個賢惠女子,卻不得其門而入的時候,荊芸秀卻對她那身高來高去,英颯利落的功夫羨慕不已。找了個空檔央她傳授兩招。
慕容華衣眯著眼睛,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嫻雅的氣質,清秀的容顏,纖細的身段,進退有度的舉止,無論從哪一樣看起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良家女子。這樣的女子竟然要學功夫?
好罷,既然要學功夫,那她自然也不會藏私。就先從蹲馬步練起吧。
於是,頂著火辣辣的日頭,荊芸秀一動不動地在後院蹲了半個時辰,撲通一聲,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叫道,“不學了,姐姐,我再也不學了。”
這事傳到荊孝儒耳裡,自是大為心疼,喚了妹妹過來,千叮萬囑地道,“往後再也不準這麼胡來了。”
夢無痕微微苦笑,望了眼慕容華衣,道,“你呀,盡會折騰人家姑娘。”
“功夫便是這麼練出來的。”眼眸子一轉,慕容華衣笑道,“不過我說芸秀,你也別學什麼功夫了。白白浪費了精神。就像我,現在對什麼廚藝呀,女紅呀,一概敬而遠之。”
荊芸秀抿了抿嘴,嘆了口氣,“以後,再也不說學什麼功夫了。”
這一來一往,已是十天過去。
這一日,慕容華衣從山下探了訊息回來。說是臨安王爺帶兵投奔燕王去了。而此時,荊孝儒的傷勢也已好轉許多。
於是夢無痕僱了馬車,又修書一封,囑荊孝儒帶著,讓那對兄妹去他江南的別鄴。到了那裡,自然有人會安置他們。
一路將兩人送到山下。
荊孝儒有傷在身,躺在馬車上,然而一雙眼睛,卻依然殷切地望著夢無痕,張了張嘴,喚了聲,“恩師。”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夢無痕淡淡地道。
窒了窒,荊孝儒垂頭,半晌,問了一句,“那您——還回不回京城?”
“回。”夢無痕道。
荊孝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抬頭道,“那就好了。若是恩師回了京城,聖上定然龍心大悅。朝堂之上,六軍之中,總算有人能鎮得住場面了。”
聽他一句一句說下去,夢無痕並不打斷,直到他說完了,才苦笑道,“你以為我是什麼?是神是仙?如今朱棣大軍直指南京,揮軍而下勢如破竹。你以為靠我一個人,就定能力挽狂瀾,保得南京無恙嗎?”
荊孝儒立刻反駁道,“恩師早年隨太祖南征北討,戰功赫赫,無論朝中軍中,影響力都是勿庸置疑的。”
“我在朝中有些人脈,軍中確也略有薄名。”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夢無痕接道,“但你要記得,這萬里江山,不是一個人能撐得起的。”
怔了怔,荊孝儒道,“那——恩師的意思是?”
淡淡一笑,夢無痕道,“該做的,我自當去做。你且寬心,在江南好生休養。等到時局穩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