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將範大龍的供詞又多抄了一份,著人送往筋子巷《公報》報館,交給南雷先生。
南雷先生素有清名,斷不會抹殺真相,只要《公報》將這些供詞上的內容公開報道,便是大羅金仙也無力迴天。
只是範大龍滿臉的無所謂,甚至隱隱然還有幾分嘲諷,這都讓他心裡多了幾分忐忑,這廝如此有恃無恐難道真的以為李信能夠手眼通天嗎?他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李信就算手段再狠辣,也不可能,也沒有實力與滿南京城的輿論與民心做對。
自己誠然身敗名裂,但是也不能讓這些出賣自己的腌臢小人順心如意了。先到此處,他再看向範大龍的延伸裡已經奪了幾分恨意。
“甚?甄淑投案自首了?”
陳文柄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鎮虜侯曾說給他們施加些壓力,沒準會有意外的收穫,可也萬萬想不到,意外的收穫竟是如此豐厚!只不過是讓《公報》公開報道了一些並沒有證據支援的口供,竟能使得他們內部因為猜忌而土崩瓦解。
“回府尊話,甄侍郎還帶了範大龍來,還有滿滿一箱子的賬簿!”
“哦?還有範大龍和賬本?”陳文柄愣了一下之後,又仰天大笑:“今日方知何為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此看來,甄淑是因為過分的猜忌,因而誤會了範大龍將其出賣,這算是主動出擊式的報復嗎?卻還真看不出來,這個甄侍郎為人一向陰柔,竟想不到發起狠來還是個玉石俱焚的脾氣。
想到這些,陳文柄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真想快點見到這些國之蠹蟲狗咬狗的狼狽模樣。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甄淑畢竟是朝廷正三品的官員,不能倉促的將其等同於罪犯對待。至於範大龍也不宜立即收監,先將其另行軟禁。
究竟如何處置審訊這兩個至關重要的證人兼嫌疑犯,陳文柄沒有這種斷獄經驗,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酷吏之名的工部右侍郎朱運才,何不向此人討些主意,想來他定然樂見自己的對頭倒黴,肯定不會藏私。
所以,陳文柄立即派人去請朱運才。另一方面,在朱運才未到之前,他只將甄、範二人分別讓到偏廳之中。直到朱運才來了,請教了對策之後再論審訊或者收監。
甄淑被讓到應天府的偏廳後,直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人理會他。這期間甚至還有應天府的皂隸來給他添了幾次茶水,此中待遇怎麼看都不像是對待嫌犯的,陳文柄究竟打的什麼鬼主意,將自己一晾就是半個時辰,難道是打算以此對自己施加無形壓力嗎?
心頭紛亂之下一時間也理不清個準主意,忽然間房門吱呀一聲唄從外面推開了,伴隨著開門聲進來了一位身材矮胖的紅袍官員,定睛細看之下竟是工部右侍郎朱運才。
“如何是你?”
朱運才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如何不能是我?”口中說著話,腳下步伐卻絲毫沒有停頓,徑自來到偏廳正中,臉上流露出冷笑之意,看了一眼桌上喝殘了的茶水。
“甄兄大難臨頭,還有心情喝茶水,如此定力也是讓朱某佩服的緊啊!”
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讓甄淑心頭火氣,自己雖然是來應天府自首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任人折辱,尤其還是被自己打壓了無數次的同僚。
“朱運才,本官與你道不同,亦無話可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本官想獨坐一會!”
甄淑的發作與指責似乎絲毫沒有影響朱運才的好心情,他以一種十分遺憾的口吻回答著甄淑。
“對不住!朱某還真就走不得,孫部堂成立調查處,朱某忝為坐辦,還請甄兄配合一下吧。”
話到此處,朱運才的語氣逐漸轉寒,“你的供詞朱某已經看過,這等喪心病狂的侵吞公帑,殺頭抄家都顯得輕了,你還有什麼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