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病了一場。這也就是那長安侯夫人親自帶人上門,不然按照父親的意思,人就在孃家住著吧,且別回來了。爹孃這一年來,都沒管過二房的事兒,那林氏偏還沒有警惕心,還敢作,你且看著吧,這段婚事長久不了。”
張祿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陳宴清把所有話都說盡了。
他的話不中聽,但確實就是那個意思。
林氏許是在家中被嬌慣的厲害,成了親就有些不成樣子。
母親不愛管小輩,也不愛對她們多加約束,她原本是想讓她多提點些弟妹,又擔憂林氏多想,再讓她們妯娌鬧出矛盾來。
是以,之後若有發現林氏的不妥,母親就讓丁姑姑配合著,主僕兩人試圖對林氏的行為加以矯正。然而,並沒有什麼作用。
那個弟妹啊,德容言功也就一個“容”還算說的過去,其餘的,不提也罷。
世子夫人說,“早知今日……”
早知會有這一天,當初真就不應該去長安候府提親。
明明是二弟好意救人,最後卻因為壞了林淑清的清白,他們不得不上門求娶。
結果好了,娶了這麼一個姑娘進來,白瞎了二弟那麼好的人才。
她也懊悔慢了一步。
早在那年元宵之前,她是準備將表妹說給二弟的。
只是當時她懷了身孕,懷相不太好,整天連床都下不來。她也就晚了那兩個月,結果二弟的終身大事就那麼被定了。
張祿熹低嘆一聲,“事已至此,且看二弟如何想的吧。林淑清不是個過日子的好人選,這兩年來,她的心思也不在二弟身上……就這麼著吧,上邊還有父母看著,二弟與林氏究竟是和離還是繼續過下去,咱們靜看著吧。”
“看著就對了,你別插手。你是為人嫂子的,沒得插手到弟弟房裡去,外人要說閒話了。”
夫妻兩人說著閒話,不知不覺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陷入沉睡中。
整個榮國公府都安靜了,陳宴洲的房間卻還亮著燈。
早在三歲開蒙時,陳宴洲就開始在前院住宿了。
即便之後成親,因他與林淑清相看兩厭,更多的時候也是留在前院。
今天,他依舊在前院書房中。
房間中亮著燈,陳宴洲手中拿著狼毫,在明亮的燭光下奮筆疾書。
院子裡靜極了,萬物嘈雜的聲音,都被飛揚的雪花壓了下去。
下雪的夜晚,過分安靜,似乎也過分悽清。只有屋內不時爆出的燭花,與不時翻動的書本,給這暗夜添了點動靜,添了幾分熱鬧。
“二爺,夜深了,你快去休息吧,指不定明天就要面聖。”
請見的摺子,在二爺進了榮國公府時,就遞進宮去了。
二爺雖是被貶謫出京,陛下對他的不識時務多有惱怒,但在這之外,陛下對二爺也頗多歡喜。
這種歡喜不僅表現在,當初差點將二爺點為駙馬,即便是現在,許是過了做了最初被人忤逆頂撞的煩悶,如今陛下提及二爺,頻贊“此子忠直仁孝”。
加上二爺還是榮國公的嫡次子,榮國公也算簡在帝心,二爺治理下的雲歸縣,也算卓有成效。於情於理,二爺的請見摺子遞上去,宮裡都會在第一時間召見。
隨雨又絮叨,“二爺,您快歇了吧。回京的一路上您就沒休息好,現在還不趕緊休息,我怕明天陛下召見時,您在陛下面前打瞌睡。”
二爺將手中的紙張收拾起來,“別催了,這就去睡。”
“這句話您都說三遍了。”
二爺聞言愣了一下,手中的動作也停在半空。
隨雨說,“您快睡吧,您眼下一圈青黑,這個模樣去面君,總歸不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