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死了?是畏罪自縊的麼?”
“那倒不是。”隨雲道:“他住的那間茅草屋朽敗的厲害,再加上昨天雨下的太大,椽子直接塌了。好巧不巧,正好砸中李大柱的太陽穴。”
太陽穴那地方,輕輕擊打尚且有可能造成頭暈、嘔吐、昏迷等症狀,更何況還是一根椽子直接敲到頭上,那太陽穴都被砸的凹陷下去了,人指定死的透透的。
“我們過去時,柳樹村的人正忙著刨坑將李大柱下葬。”
說是下葬,其實就是裹了一張席子,準備將李大柱放進泥坑裡填上土。
這也是如今大多數人的下葬方法。
有那家裡窮的,甚至連一張席子,都捨不得給死者。
當時那些人看見他們倆過去找李大柱,就懷疑李大柱是不是做什麼壞事兒了,他們手中還拿著刨土的木鍬,恨不能直接丟下木鍬,轉身就跑。
他與雷霆見狀,也沒多說,轉身就回來了。
不過李大柱這一死,債就消了,雲鶯這茶山是沒人賠了,她只能認栽。
隨雲看向雲鶯,連帶著這院子其餘人,也都看向雲鶯。
雲鶯嘆口氣,“別看我了,我早有心理準備。即便他活著又能如何,我還真能從他兜裡討回三兩個銅板麼?”她都沒抱那幻想。
不過人死了,也算得報應了,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王叟頷首說,“還是姑娘大氣。”
“我才不大氣,只是不想和一個死人計較罷了。”
陰沉的天氣突然放晴了,但只是一瞬間,隨即又太陽又躲回了雲層裡。
雲鶯問二爺,“您要去茶山上看看麼?”
“去,這也是我此番過來的一個目的。”
“但隨雲說,山腳下水很深,咱們上不了山,只能在山腳下看一看。”
“到了哪兒再說。”
一行人就出了門,往茶山去了。
路上不免遇上幾個百姓。
這些百姓見王叟跟在一行貴人旁邊,俱都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雲鶯沒在意他們說什麼,但二爺俯身問了她一句,“他們一直在說什麼西王母娘娘,這邊信奉西王母娘娘麼?”
雲鶯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大馬趴。
好在二爺及時拉了她一把,她才沒出醜。
不過剛才驚了那一下,她一腳踩進淤泥裡去了,靴子都髒了。
雲鶯跺跺腳,也只把靴子上的泥弄下來些,可看著還是很髒。
二爺問,“可帶換洗的鞋子了?”
雲鶯說,“帶了的,只是放在馬車上。我們是走捷徑從穗兒家過來的,馬車還停在穗兒家門口。只能等忙完這邊的事兒,回頭回了穗兒家下哪裡再換了。”
“也好。”
二爺點點頭,隨即又問,“所以,這邊的人當真信奉西王母娘娘?”
雲鶯含糊的應了兩聲,“應,應該是吧。”
“哦。”
到了茶山底下,果然,越往前走,水越深。
幾人不能再往前走,只能站在水邊看著遠方的茶山。
其餘幾座山清脆碧綠,被暴雨沖洗過,那上邊的茶葉就如同最剔透晶瑩的綠寶石。反觀另一座,半邊山都是黑色的。
雲鶯深呼吸一口氣,“您看看,燒了好大一片。這也就是暴雨來的及時,不然,二爺這官也當到頭了。”
二爺說“是”,看來我回頭也得給“西王母娘娘上柱香。”
雲鶯動作僵硬的看向二爺,“給西王母娘娘上香乾什麼?”
二爺說,“這邊的百姓不都說,是因為西王母娘娘保佑,昨天才來了一場暴雨。因為娘娘的恩德,上天才降下甘霖,娘娘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