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嫁。
她爹沒辦法,只能承諾給她多一些嫁妝,不然女兒真自盡了他啥也落不著。
而給女兒的嫁妝增多,和傅家要求的聘禮自然就增多了。
本來他們家要的聘禮就多,這再一增,別說砸鍋賣鐵,就是賣了傅外祖都湊不齊。
但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向善村裡但凡有些疼女兒的人家都不會再把女兒嫁回罪村,繼續做罪民。大多是內部消耗嫁在向善村裡,再不濟也能賣身為奴,那也比嫁到罪村強。
所以哪怕傅家給的聘禮很高了,尋摸之下也只找到了傅舅母一個。
傅外祖只能咬牙去想辦法弄錢,而傅家早一窮二白,之前承諾給的聘禮還是掏光了家底準備的,自然擠不出更多的錢來了,傅外祖只能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
當時傅氏已經十九,弟弟都要說親了,父母還壓著她的親事,堅決不同意給她說親。
而傅氏也覺得嫁出去和在孃家沒多少區別,只不過伺候的人變了罷了,所以她也不著急嫁。
但這不意味著她願意聽從父母的所有安排,所以父女之間很快就爆發了矛盾,說到底還是傅外祖心太狠了。
當時的里長是現在里長的父親,老里長可不像現里長那麼遵紀守法和膽小怕事。
在這罪村的一畝三分地裡,老里長就是天,他有權有勢,有門路,再加點膽子,想要做些暗門的生意實在是太容易不過。
而傅氏就是他看中的貨物。
她長得不錯,最關鍵的是還識文斷字,且年紀已大,不像那些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樣看著跟棍子似的……
在罪村,給一個非首罪的女孩辦死亡證明很容易,上面的人很少會詳查,他在把人拉到縣城裡,一轉手就是一筆錢。
而在外面想要隱下她的身份也簡單得很,勾欄院裡的那些人自有門路,外面這麼多人販子拐賣的孩子,不也沒出事嗎?
只要她不主動提起,沒人會知道她出自罪村,所以他做這門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傅外祖倒是願意了,但傅氏不願意。老里長不願意在她這裡壞事,所以給他們時間考慮,也是給傅外祖說服傅氏的時間,可是傅氏卻逃了,還很快嫁給了黎康。
之後傅氏和傅家幾乎決裂,除了過年時回來,她幾乎都不回孃家。
傅大郎不止一次的從母親和村民們口中聽到這事的經過,母親是怨恨大姑不孝不悌,所以才成親多年沒有孩子;而村民們卻覺得傅家夫妻心太狠,所以才早早離世,兒子也出意外死了……
他小的時候會跟著母親一起怨恨大姑,直到漸漸長大,知道了祖父要送大姑去的地方後才沉默下來,更不敢去見那個與他一樣失去父母的表妹了。
而他父親死後,大姑其實有幫過他家,一直到她自己出事,但他娘跟大姑之前實在稱不上友好。
他娘能嫁進來是因為後來黎家給了一筆不菲的聘禮,但跟賣女兒的錢還是差太多。
傅外祖把那筆錢全做了聘禮,而他的外祖扣下大半,只拿出丁點給他娘做嫁妝。
所以他娘覺得她嫁妝這樣少全是怪大姑,而大姑也怨他們家要的聘禮太多,害得她差點被賣。
姑嫂間的關係很差,如果不是後來他娘突然丟下他改嫁,而他在村裡遊蕩聽了不少貶低他祖父母和他孃的話,說不定他還會跟著他娘一樣一輩子怨恨大姑呢。
這些對自己不利的事他當然不想讓表妹知道,但是村民們對此津津樂道,便是他今日不說,她也能從別人口中得知。
他不想得了希望後再失去,再絕望一次,所以還不如現在攤開了告訴她,她若不能接受,那便當做倆人毫無關係便是,若是她能接受,那便是他之幸。
從小便生活在三村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