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著隱事,心裡漸漸有了猜測。
索性連明日也不想等,老太君想趁著夜深人靜時,直接由秘道入宮。
掌燈十分,夏閣老回到府中,浣溪堂裡便傳了晚膳。
候夫人沈氏親自安籌,世子夫人胡氏把盞,一家子團園圓圓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前,並不行那些男女避嫌之舉。
因孫子此行辦事漂亮,一向不飲酒的夏閣老很是誇讚幾句,還破例喝了一小杯黃酒,胡氏又笑盈盈地替祖父將酒杯斟滿。
世子隨了夏閣老,是個文官,領著禮部的重任。因是黃尚書至仕,他以右侍郎的身份暫領尚書之職,在朝內清譽極好。
平日裡不苟言笑,世子教弟弟頗為嚴厲,夏鈺之天不怕地不怪,唯有兄長面前收斂幾分。此番世子見弟弟露了臉,自己也添了光彩,破天荒地端杯,衝夏鈺之露出笑意,敬了他一杯。
兄友弟恭,方是忠厚傳家立命之本。望著兩個孫兒卓爾不群的氣勢,又是如此和睦親厚,夏閣老與老太君滿懷欣慰,誇讚康平侯爺教子有方。
二更天,夏府的宴飲落了帷幕,康平侯爺與夫人率著一眾晚輩辭了老太君,出了浣溪堂的大門。
夏閣老未及與孫子詳談,還想就明日夏鈺之面聖再琢磨幾句,便直接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外書房說話。
老太君飲了幾杯梨花白,精神更加矍鑠。眼見著浣溪堂閉了大門,便吩咐羅綺替自己更衣。她換了身黑色的衣裳,將頭髮用帕子包起,便從假山石旁開啟了秘道,又一次入宮去見皇太后。
壽康宮內,絲髮如銀的皇太后照著羅訥言開的方子養身。
晚膳只用七分飽,睡前嚼了一匙黑芝麻,又就著黃芪煮的茶湯飲了兩杯,這才梳洗更衣。由白嬤嬤服侍著換了身寬大的深赭色滾銀邊散繡梅花的寢衣,皇太后獨自倚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又瞧了幾頁雜書,約略有了睏意,便要白嬤嬤滅去燈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五十章 布穀
依舊是多年前的習慣,皇太后安歇,從不需要別人值夜。
白嬤嬤輕輕吹熄了皇太后紫檀木拔步床前的絹紗宮燈,將茶溫在茶套子裡,輕手輕腳擱在炕桌上。又放下豆綠的描銀敷彩紗帳,貼心地留了外廂一盞燈燭,才替皇太后掩上門。
燈燭昏黃,搖曳著映上秋香綠的窗紗。皇太后才待朦朧睡去,便聽得窗外依稀有布穀鳥的聲音,清脆婉轉而低沉,聽得皇太后精神一振。
皇太后坐起身來,在寢衣外頭披了鬱金色攢花如意紋的帔子。她撮起嘴唇,竟也發出與那布穀鳥相似的鳥啼聲,似是應答,又似是相合。
片刻功夫,臥榻後的牆壁上,傳來輕輕的叩擊聲。
皇太后不知扳動了哪裡的機關,那重重帷蔓之後的牆壁上竟開啟一扇暗門,露出一身墨衣的老太君,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頑皮笑意立在寢殿裡。
布穀鳥叫聲清脆悅耳,已然立在甬道上的白嬤嬤倏然立住了腳步。
寢殿外頭,她悄悄折返,軟底高幫的宮鞋踩在鋪著萬字不斷頭的古銅色地氈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白嬤嬤立得往前,她的影子模煳而蕭瑟,似是被風一吹,便會散在風裡。
白嬤嬤將臉貼在縷刻著夕顏花的窗稜上,透過那盞刻意留下的燈燭往裡頭看。初時只有皇太后一人的影子,漸漸便變得朦朧起來。
無聲地嘆口氣,望著那盞如豆的燈火,白嬤嬤揪住自己衣裳的前襟,似是唿喚著一個人的名字,竟流下了渾濁的淚水。
拼盡全身的力氣再次輕手輕腳闔上大門,她倚在皇太后寢宮的朱漆楠木鎏金大門上,瘦小的身軀慢慢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