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菱對坐小酌,一小碟牛肉薄片,一小碟幹蒸鵝掌,一小盆青魚湯,外加幾個小菜一壺酒,雖不豐盛,但也舒服滿足。
這家酒樓的二樓以屏風隔開包間若干,中間用幾盆花木隔開,倒也顯得雅緻親切,此時樓並無其他客人,只有韓暮和蘇紅菱兩人據西南一角憑窗而食。
正在此時,樓梯‘咚咚咚’的響起來,幾人大笑著樓來,掌櫃的聲音不斷傳來,帶著獻媚的口吻道:“幾位大人,樓請,請。”
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道:“掌櫃的,樓可有別人麼?”
“只有一位公子帶著一名丫鬟在吃飯,想是遊春遊的累了,他們在角落的包廂內,不會驚擾幾位大人。”掌櫃的道。
“那就好,莫要叫人再來打擾了,若有客人便在樓下,咱們哥幾個有話要說。去弄幾個你們拿手的小菜,來兩罈好酒先給我們喝著。”
掌櫃的一疊聲的答應著,自下樓去準備酒食。
另一個稍細的聲音道:“衛大哥,幹嘛非要來這裡飲酒,咱們宮外的酒樓還少麼?這一家好像不是那麼出名呢。”
那響亮的聲音響起道:“方兄弟,難道你願意跟著張慶那一般見風使舵的***們一起喝酒麼?”
那信方的啐道:“老子寧願跟一條狗同桌而食,也不和那幫孫子們在一起喝酒,當年韓統領……”
“噓……你腦子糊塗了麼,莫要提及韓大人的名字,那幫狗東西現在耳朵可靈著呢。”一人小聲提醒道。
“我管他個鳥,這口悶氣憋得老子難受的要命,既然衛大哥今天選了這個清靜之地喝酒,可不就是讓咱們罵罵娘麼。”姓方的道。
那衛大哥笑道:“正是正是,憋得慌就要發洩,這幾日晚方兄弟是不是沒去淮水邊逛逛啊,我看憋得夠慘了嘛。”
“你們還不是一樣,這半個月誰能消停,天天夜裡當值,也不知道在防備誰?十幾天連個鳥影子都沒見,稍微一打瞌睡,張慶那個狗東西便來叫罵,橫的跟條瘋狗似的。”
“哎……別說了,酒菜來了,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幾人推杯換盞大吃大喝起來。
韓暮在這幾人剛樓說話之時便側起耳朵聽了一會,感覺幾人的聲音非常的熟悉,直到他們互稱姓氏這才忽然想起來,這幾人正是韓暮擔任內衛府統領之時所結交的幾名心腹侍衛。
那姓衛的名叫衛長青,姓方的名叫方德章,還有一名叫王三寶,另外兩人便叫不出名字了。
耳聽得幾人邊喝酒邊大罵張慶,又談及近日宮中之事,群情激奮,韓暮忽然計心頭。
韓暮端起酒杯起身出了包間,來到那幾名侍衛的包間外朗聲道:“諸位大人,在下一人飲酒頗為無趣,見幾位大人言談甚健,嬉笑怒罵很是痛快,可否讓在下加入一起同飲如何?”
侍衛們正喝到酣處,聽到屏風外的聲音頓時一愣,一名侍衛嘩啦一聲將屏風開啟,只見一名弱不禁風的公子打扮的人站在屏風外邊,端著酒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幾人。
“哪裡來的公子哥兒,快到一邊去,你聽到什麼了?爺我勸你把聽到的全忘了,不然可是大禍事。”一名韓暮不認識的侍衛怒道。
韓暮呵呵一笑,不以為忤,邁步進了包間,旁若無人的坐在桌邊;眾侍衛何曾見過這麼大膽的百姓,一般的百姓見了他們侍衛躲還來不及,何況不請自進硬是往前湊。
“怎麼著?跟咱們哥幾個犯橫是不是?”衛長青怒了,伸手便摸腰間的佩劍,其他幾名侍衛也放下杯子,手搭腰間的劍鞘。
韓暮哈哈大笑道:“衛長青、方德章、王三寶,幾位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便忘了我了麼?”
韓暮隨口便叫出三人的性命,幾名侍衛更是大驚失色,其他幾人立時便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