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暮吾兒:月一別已有二十餘日,我自月還京便無寧日,京城中處處危機,現已至不可控制之地步,來往信件中省均專人排查,故不得已藉此宣旨之機派我吏部小吏陳沖代為傳信,此人可信,無需擔心。”
“絲!”韓暮倒吸一口涼氣,京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來往信件都被隔絕,謝安這樣的朝廷重臣都不敢公然發信件,局勢怎麼會忽然間糜爛至此呢?韓暮濃眉緊皺,繼續往下看。
“自壽春一戰之始,朝中指責桓溫治軍無方之言頗多,早朝亦有人提議取消桓溫九錫之禮之提議,皇見朝官時有此議便想借機取消九錫之禮之賜,二月二十六日早朝,皇正式以禮部侍郎鍾漢成之奏摺公開朝議此事,並最終決定取消桓溫九錫之禮之封賞,責成桓溫折述職,將東線潰敗之事說明;皇此舉也是想借機打壓桓溫氣焰,重振皇權,然此舉為郗超、王珣等人所詬,聯合數十朝官大鬧朝堂,攪得烏煙瘴氣;皇無奈只得命押後再議。”
韓暮看到這裡,搖頭嘆息;這個司馬昱也太心急了,什麼都不佈置就敢來捋虎鬚,此舉恐怕要激怒桓溫了。
“二月二十七日,我安插在中省眼線密報,郗超寫密信派人星夜前往廣陵送與桓溫,當日,都尉府王珣以京中混入秦人細作為名調派手下把持住兩道宮門,內衛代統領張玄大人據理力爭稱皇城護衛乃內衛之責不容都尉府插手,不可開交之際,內衛府副統領張慶忽然率千餘名侍衛當眾指責張玄職責不力,並稱宮中數日失竊財物,宮中宮女被汙數人,並揪出數名宮人為證,一時間紛紛擾擾不休;二十八日殿,郗超和王珣奏內衛府代統領張玄守衛皇城不力之事,在諸多人證物證之下,皇無奈免去張玄內衛代統領之職,任命郗超提出的張慶代之,當日便斬殺侍衛數十人,稱其為內外勾結,至此皇城落入桓溫控制之中,我和王大人進宮還需內衛府所發之號牌,實實令人氣憤。”
韓暮看到這裡不由的咬牙大罵道:“張慶這個狗賊,當日便想剪除了他,一念之仁釀及今日大禍。”
陳沖面無表情站在一角垂手而立,彷彿沒聽到一般。
韓暮平息了一下心情往下再看:“隨後幾日,京中兵馬調動頻繁,郗超借皇聖旨調外軍再次入城控制四門,司馬榮之遊擊軍卻被令按兵城西不準擅離,中軍三大軍勒令閉營待令,原直屬張玄之五大營將領統統下旨調換,眾人雖狐疑郗超假傳聖旨,但聖旨金印是真,早朝我和王大人問及此事,皇也沉默不語,據老夫認為,皇以為郗超等人所制,不得已而為之,至於中軍三大軍將領未換恐是一時間怕引起激變,三大軍軍力兩萬餘人加外軍司馬榮萬餘人尚有一搏之力,故只令閉營待令,此為緩兵之計也。”
“三月一日,桓溫不請自來,率三萬大軍以加強西線防禦為名進駐姑孰,途徑城東卻駐紮不前,當日桓溫進京,殿自請九錫之禮,我和王大人覺得此事不可硬來,故默許之,皇下旨之時,禮部侍郎鍾漢成當殿大罵桓賊無恥,觸柱而死。次日中省以咆哮朝堂,侮辱官為名抄其家,斬其全家七十三口,自此朝中均站站不敢言,無人再有異議。”
“三月二日,在我一再催促之下,朝廷關於北府軍之封賞方得透過,本擬授你輔國大將軍之職,此乃正一品軍職,但被駁斥,故而你所授之鎮軍大將軍乃是正二品,只比原先之職高了半品而已,但當此之時,亦是無奈之舉。”
韓暮看到這裡,冷笑著想:“我難道稀罕這個什麼狗屁大將軍之職麼?我要的是實力,哪怕是給我個隊正,一個率著幾萬大軍的隊正難道還會向一個帥幾千兵的大將軍低頭?”
“撫卹和軍餉亦多方剋扣,若不是北府軍此番大勝,這次桓溫定會找理由取消北府軍編制,但局勢糜爛之極,桓溫篡位之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我和王大人商議,均覺此刻他所懼者恐非你莫屬,故而依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