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汪孚林看向他們時,夫妻倆連忙上前行禮見過,卻不想汪孚林在伸手虛扶之後,盯著兩個孩子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陣,卻是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兩個小傢伙,哪個是阿毛,哪個是阿福?”
撲哧——
這一次,卻換成汪小妹嘲笑哥哥了:“哥,你也好意思,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居然全都認不出來!”
“廢話,無論是兒子和孫子,落地之後我都還是第一次見,你覺得我怎麼能認得出來?”
“你不會看誰和你長得像嗎?”汪小妹卻不放過這絕無僅有的嘲笑機會,嘿嘿笑道,“再說,阿毛可比阿福要大一歲呢!”
“都養得白白胖胖,看上去就和雙胞胎似的。”
汪孚林當然不是真的認不出來,要知道,兩個孩子是金寶和沈氏分別抱著的,按照親疏遠近來算,這麼一來就很容易區分了。他伸出手去,把金寶手中的小傢伙接了在手,那沉甸甸的分量頓時讓他嚇了一跳。然而,還不等他逗弄孩子叫自己一聲,那裝扮成小粉糰子似的小傢伙突然開口叫道:“爹!”
別說汪孚林,就連後一步在嚴媽媽攙扶下,小心翼翼下了船的小北,聽到這一聲也險些掉下淚來。眼見汪孚林如同獻寶似的把小傢伙給抱到了自己面前,已然顯懷的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這才嗔怪道:“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當初早就看了個飽,你還來做什麼怪?小心孩子只是隨便亂叫,其實卻不認得你。”
可下一刻,小北就聽到了一聲娘。她之前雖然說得嘴硬,可心裡知道小孩子最不認人,不論是親生父母還是別的什麼人,不論曾經怎麼親近,只要幾個月不見,再次見時,孩子就一定會不認識。此時此刻,她不知道這是老天給予自己的補償,所以孩子早慧,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當即伸手摩挲著孩子的臉龐,卻是泣不成聲。
見汪孚林手忙腳亂安撫小北,金寶也不忙著上前,等到這父子母子久別重逢的傷心時刻過去,他方才示意沈氏抱著兒子隨自己上前,因笑道:“爹,阿毛早慧,八個月就會叫人了。一歲半就能背詩,教他的東西都學得很快,最難得的是,他才剛兩歲,居然能大略明白大人說什麼。今早出來的時候,我們才教他今天去見爹孃,誰知道他就真的叫準了人。”
早慧兩個字,汪孚林自己沒見識過,只見識過金寶這個曾經的小天才,所以,他此時此刻覷著自己的寶貝長子,心裡忍不住有些嘀咕——小傢伙真的這麼神奇?不會也是穿的吧?可是,當阿毛開始好奇打量他,隨即在他臉上印了一個沾滿口水的印記,繼而又開始抓著他的頭髮時,他就開始暈了。
果然,就算是早慧,那也是兇殘的熊孩子!
汪孚林果斷把阿毛先丟給金寶這個便宜哥哥,隨即才從沈氏手中接過了阿福。和年長一歲卻大了一輩的叔叔相比,阿福顯得安靜很多,哪怕是換了個人抱,他也只是睜開眼睛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隨即繼續呼呼大睡了起來,看樣子那是被人轉手賣了也不會醒。
“這小子有趣。”汪孚林抱了兩下,這才又把孩子湊到小北跟前。小北如今正是好不容易再次懷孕的當口,自己的兒子當然喜愛,可自己名義上的孫子,她也同樣愛不釋手。尤其是兒子阿毛這般大時,她根本就不曾看過,此時此刻忍不住摩挲著那溫軟的頭髮,那肉乎乎的手腳,直到快把孩子鬧醒了這才有些不捨地放了手。
“都是好孩子。”汪孚林輕咳了一聲,做足了父親和祖父的威嚴,隨即微微點頭道,“碼頭上不好說話,回頭再說。金寶,讓你媳婦陪著你娘,把孩子也放在車裡,你和我騎馬,我們爺倆說說話。”
汪孚林和金寶多年前就是這麼相處的,金寶自然習以為常。而沈氏進門之後,也不是沒伺候過小北這個婆婆,可那次小北上京的時候就曾經對汪孚林提過,被家教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