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程乃軒,如金寶,那都是他親口捅破的窗戶紙。
然而,當初汪道昆在廷推兵部尚書的時候和他開始出現分歧,張四維和王崇古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時候汪道昆迫於無奈推了王崇古,然後經過他那大鬧一場,讓人誤以為汪道昆打算和王崇古張四維舅甥重新修好,所以張四維如今眼看他勢大難制,這才把主意打到了汪道昆身上,完全是可以預見的。
定了定神,汪孚林這才立刻追問道:“信上怎麼說?”
“南明先生讓我們帶了原件來。”汪孚林看到柯先生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三封信,卻沒有直接給他,他不禁皺了皺眉,“先生這是還有什麼條件?”
“很簡單,如果將來還是當今首輔勝出,你要答應我們一件事,絕對不能讓他譭棄天下私學書院!”
汪孚林先是為之一怔,繼而就爽快地點了點頭:“我雖非出自哪家書院,可這件事,我答應了!”
第十三卷完(未完待續。)
第九二一章 專業坑爹(上)
深夜的京師街道上,主幹道大多已經設定了柵欄,但四通八達的小衚衕太多,五城兵馬司又沒有那麼多人手,怎麼也不可能周顧得過來,犯夜者十個裡頭能有一個落網就已經了不得了。而且,但凡婚喪嫁娶,犯夜卻是可以稍微通融的,更何況汪孚林為了李堯卿這場婚事,提早給北城和西城兵馬司全都送去了一個分量不小的紅包,又和都察院的巡城御史打了個招呼,眼下賓客散去時,自然也就更加井然有序。
雖說柯先生是為了參加李堯卿這個弟子的婚禮而來的,但小北為李家買下又返租過去的這座宅子並不算很大,如今李堯卿雙親又帶著宣城的一些親戚過來,這裡當然就不大夠住,汪孚林就將他和方先生帶回了自家安置。騎馬回家的路上,他捏著袖子裡的三封信,心裡卻頗為吃不準。
從理論上來說,哪怕是出於安全考慮,張四維也應該不會在信上涉及到任何朝政問題,更不會說張居正的壞話。否則,就算汪道昆是因為不滿張居正奪情事件忿然辭職走人,可萬一這只是顧慮朝局的一個姿態,回頭把信的內容直接捅給張居正呢?
可無論心裡如何難耐,汪孚林還是決定把信拿到家再好好琢磨。等最終進了程家衚衕時,他經過程府門前,正要和同路回來的程乃軒打招呼各回各家,卻不想程乃軒笑吟吟地一把拖住柯先生說:“雙木,當初兩位先生一塊教的咱們兩個,如今師長上京,咱們也一人招待一個,柯先生歸我款待,方先生歸你安置。得,夜了,晚安,明兒見!”
見柯先生哈哈大笑,很爽快地跟著程乃軒進了家門,汪孚林側頭一看方先生那張刻板的臉,頓時暗罵程乃軒狡猾。可是,就算他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柯先生這個沒正經的人教出了李師爺這個悶騷的學生,而方先生這個冷冰冰的老師則教出了汪道貫這麼個不正經的弟子,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將方先生引進了自己的家門,又親自把人帶進了客房。
總算他這番殷勤似乎沒有白費,方先生沒有挑剔什麼,也沒有教訓他大道理,吩咐隨身帶著的那個書童去裡間安置行李,就對他說道:“南明讓我再帶兩句話給你,他如今在家鄉結詩社自娛,日子過得很自在,你不用擔心他。他如今也已經五十出頭了,起復與否雖說重要,但先保著你自己最要緊。”
見汪孚林神情微變,往裡間瞧,方先生就淡淡地說道:“立安是我家一個小侄兒,算是我的入室弟子。天色已晚,你不用再管我,有話明天再說。”
汪孚林當然也希望不要單獨和方先生打交道,總覺得壓力山大,怪磣人的,當下連忙告退了出來,又吩咐客院的小廝好好伺候。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方才想起剛剛進家門之後忙著伺候那位不好惹的先生,竟然忘了問小北是否已經回來,下人們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