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就氣呼呼地一拍扶手道,“以後你就會知道,這傢伙支使人的時候,那也一樣是毫不客氣!好了,說正事,我這次到遼東,光懋硬是一口咬定遼東那邊從上到下全都幫著陶承嚳謊報軍功,不但要追回賞賜,還要求重重處置遼東文武。李成梁則是頂著處置陶承嚳可以,沒必要苛責遼東文武,就連巡撫和總督也都向著李家。李成梁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還給我看過兵部尚書方逢時的親筆信。我不和你廢話,雙木,首輔大人是個什麼意思?”
李堯卿頓時也看向了汪孚林,卻見這位如今年輕一代在朝中站得最穩穩當當的監察御史摩挲著唇上那一丁點小鬍子,沉聲說道:“首輔大人的意思,那是可以扭轉過來的。現在咱們三個都在,那麼就按照老程的所見所聞,商量出一個我們自己的態度,我們的聲音來。”
汪孚林見兩人有所不解,他就加重了語氣說:“不是別人什麼意思,而是我們是什麼意思,我們希望朝廷對遼東之爭給出一個什麼樣的處置!到時候,我去說服元輔,按照我們商議出來的章程辦!”
聽到這話,不但李堯卿吃驚非小,這一年多來和汪孚林在京城互為犄角,彼此扶助的程乃軒,也不禁心情激盪。
這話說得……真心好生霸氣!(未完待續。)
第九零六章 四方借力
萬曆二年三甲進士,都察院廣東道的掌道御史,正七品。
萬曆二年三甲進士,六科廊兵科左給事中,從七品。
隆慶五年二甲進士,吏部文選司員外郎,日後郎中一職的有力候補,從五品。
這就是汪孚林、程乃軒、李堯卿三個人的資歷。從科場順序來說,哪怕算得上前輩的李堯卿,在滿朝文官之中也只能算是後輩中的後輩。可從官職來說,雖說比起眾多高官大佬來說,他們還非常不夠看,但從實權來說,合稱言官的科道,吏部掌管銓選的文選郎,赫然全都屬於朝中最最位卑權重的實權部門,因此汪孚林的話雖說帶著幾分狂妄,但程乃軒和李堯卿悚然動容之後,卻不免都仔仔細細思考了起來。
在朝堂上發出他們自己的聲音?
一直以來,朝堂上並不是只有一個聲音,永樂之後,皇帝要想完全大權獨攬,那都是很有難度的,哪怕引發過土木堡之變的英宗,哪怕有過動不動翹家驚人之舉的武宗正德皇帝,哪怕是帝王心術爐火純青的世宗嘉靖皇帝,全都不能完全壓制朝中那些反對的聲音,甚至還不時要被那些力量算計,因此只能動用廷杖強權。
但是,大佬們的合力也就罷了,真正低品的官員能發出多大的聲音,那些聲音能有多大的效用,在青史留名的同時,是否還能夠取得其他實際成果,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縱使上書把嘉靖皇帝罵得狗血淋頭的海瑞,他發出的聲音振聾發聵,可最終效用又有多少?
所以,汪孚林所謂的發聲,希望的是如同皇帝,如同首輔,如同大佬的聲音不會被忽視,而會去執行一樣,以自己的方式發出自己的聲音。
“可到底該怎麼做?之前首輔召見,我基本上都讓光懋去說了,在旁邊沒怎麼吭聲,畢竟皇上不是還沒召見嗎?”程乃軒說到這裡,躍躍欲試的同時,卻又有些小小的糾結,“元輔一直都對李成梁頗多重視提拔,再加上兵部尚書方逢時也站在李家一邊,遼東督撫上下更是一條心,光懋是一口氣把人給得罪光了,如果用他的建議,只怕要擼掉一大批人,我總不能站在元輔以及方逢時這些人的一邊,把光懋駁一個狗血淋頭吧?”
“光懋是無限制牽連擴大化,而方逢時等人,則是一味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對於我們來說,要抓住的是兩個字,公正,不要牽連到面,而是要集中在一點,武將當中就集中在一個人,那就是陶承嚳身上。要的是以點破面,讓遼東那些人知道,他們雖然會打仗,但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