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御前失儀的名聲,他怎麼還可能留在六科廊,這一出為外官,前途簡直斷送一半!
就在這時候,殿外傳來了張宏通傳求見的聲音,原來是剛剛奉旨而去的四人都已經回來了。眾人這才體味到剛剛汪孚林口若懸河地講故事,竟須臾就用去了大半個時辰。而徐銘也好,錢如意也好,看到幾位大佬魚貫而入文華殿,心頭還抱著一絲僥倖,可第一個發言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瓚就在他們頭上澆了一盆涼水。
“皇上,臣從前因事去過兵部侍郎汪道昆府,這兩個門房臣還記得,確實是多年老人。適才臣奉旨和張公公以及張劉二位尚書一同質詢,二人均如實回答。所謂杖殺,不過是有人捕風捉影,以訛傳訛,實則不過是因為他們在門前失職,汪孚林禁閉他們月餘,放出來之後責罰了一人二十戒尺而已。”(未完待續。)
第七八零章 讓我當掌道御史?
二十戒尺,和杖殺比起來,那簡直是相當於幾乎沒有懲罰。此時此刻,大殿中一片寂靜,沒有人覺得陳瓚是在文過飾非,因為這位都察院左都御史素來就是很有嚴正剛直之名的人,別說汪孚林只是名義上的下屬,絕對談不上什麼私下香火情,就算是有私交的人,這位老爺子何嘗買過面子?
此時此刻,想到自己原本的佈置,內閣三輔張四維已經後背心冒汗,咬咬牙之後,便第一個站了出來,聲色俱厲地痛斥道:“正如汪孚林之前所言,言官奏事本是職責,但本朝並沒有開過風聞奏事這種例子!身為科道,本當體察入微,言之有物,卻捕風捉影地上奏,甚至在彈章上不遺餘力描述種種臆測細節,宛若親眼所見,這就更不像話了。你們是言官,不是那些坊間說書人,簡直是有辱言官二字!”
希望某些科道還沒有把彈劾張居正和馮保的奏疏送到通政司!
張四維開了個頭,吏部尚書張瀚登時心頭咯噔一下。他之前之所以拿汪孚林開刀,只不過是因為汪孚林看似是張居正的親信,而且偏偏露出了破綻,用這樣一個人開刀,成功的話可以立威,不成功的話,也可以表明自己並不是跟著張居正亦步亦趨的傀儡。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就任吏部尚書已經好幾年了,不再是之前資歷淺薄,被張居正強推上去的人。不說別的,現在的六部尚書再加上都察院左都御史,清一色都換過人了。他資格最老!
可是。他當初本以為背後攛掇自己的是王崇古和張四維。卻沒想到後來察覺到的那個可疑人竟是遊七。而他更沒想到的是,張居正突然把遊七杖責一頓後逐出家門,而後馮保收留了人,可沒幾天人就死了!而這麼一件事,竟然又繞回到了汪孚林身上,又以一群言官炮轟汪孚林杖殺家奴開始掀起了風浪!
即便察覺到事情已經急轉直下,可讓他現在就跟在張四維身後改弦易轍,他卻又覺得難以甘心。畢竟。這代表著要把自己的形象重新扭轉成張居正的走狗,這是已經打算自立門戶的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一個唯唯諾諾的吏部尚書,和一個強硬的吏部尚書,他自然更希望成為後者。
張瀚沒做聲,也沒有稟告剛剛出去訊問的事情始末,而劉應節就不能保持沉默了。畢竟,三人當中,他這個新晉刑部尚書資歷最淺,和汪孚林看起來最沒關係。但真正說起來,當初汪孚林遊歷薊遼。恰是在他這個薊遼總督管轄的地方轉悠。然而,和完全絕私交的陳瓚相比。他做事雖說也是一板一眼極其認真,卻是個很懂得變通的人,否則也不會與戚繼光李成梁全都配合默契,也不會能容得下張學顏這麼個性格突出的巡撫。
正因為如此,此刻他比陳瓚還要仔細,竟是一絲不苟地將問話的細節原封不動複述了一遍。末了卻又說道:“這兩人的家屬不知怎的也在宮門,發現兩人安然無恙,目瞪口呆之後便上去抱頭痛哭。據臣查問所得,廣東道掌道御史錢如意之前特意找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