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富家公子。他立刻大笑了一聲。張開雙手向汪孚林迎上去,打算來上一個熱情的擁抱,直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咳嗽。
見鬼,他怎麼就忘了,這是在東方的神秘國度,不流行國內那一套。而且,他固然已經迎娶了子爵千金,順利入主了男爵家。面前這個也不再僅僅是很爽快就能做主一筆大交易的富家少爺,在賈耐勞口中,這是什麼廣東巡按御史,具體是什麼權力和地位,他還分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是在廣東很有影響力的官員,至少比香山縣令擁有更大的權力!
“汪大人,很高興能夠在這裡再見到您。”塞巴斯蒂安笑容滿面,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貴族式彎腰禮,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很高興見到你,佛朗哥男爵。雖然用我國的話來說。他鄉遇故知是一件讓人很高興的事,但是,既然確定你才是那條里斯本號的船長,看來我之前見到的肯定就是冒牌貨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那個見鬼的狗東西冒充我,我一定擰斷他的脖子,把他丟到水裡去餵魚!”怒氣衝衝大罵了兩句之後,塞巴斯蒂安總算剋制了一下,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汪大人,我的朋友,請問你見到的那個冒牌貨長什麼樣子?”
“他的樣子嘛……黑頭髮,棕色的眼睛,身材應該和你差不多,但體魄更加魁梧一點,年紀大概比你小几歲……不過這說不好,你們西方人的年紀一向是和容貌並不一致的。對了,下頜比起你來要尖一點,眼神常常帶著笑意。最重要的是,人長得很英俊。”
儘管對於塞巴斯蒂安打蛇隨棍上直接來了一句我的朋友很不以為然,但汪孚林對那個冒牌貨的身材體貌還記得很清楚,他注意到,當他著力介紹了一下那是個頗為英俊的男人之後,這個真正的佛朗哥船長一下子眉頭倒豎,張嘴就噼裡啪啦說出了一串葡萄牙語,單從賈耐勞那尷尬的眼神中,他就能夠猜得到,他這個老相識是在罵人,而且還是不堪入耳的粗話。
而發洩過後,塞巴斯蒂安終於冷靜了下來:“汪大人,我會給你一個交待。如果真的是這個該死的傢伙冒充我劫財劫人,我發誓我會把他吊死在桅杆上!”
正當賈耐勞趁著汪孚林還沒回答,打算當個和事老的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喧譁。儘管他平時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主教,並不喜歡發火,此時此刻卻實在是惱火這不合時宜的打擾,快步上去拉開門,一連串葡萄牙語就直接轟了出去:“我不是說過,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要來打攪嗎?”
“主教閣下,門外來的是巡檢司的人,說是來查走私的,讓我們把嫌疑犯交出來!”一個黑衣司鐸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目光往陳炳昌等人身上掃了一掃,“也許裡頭的某人才是真正的冒牌貨!”
賈耐勞簡直覺得腦袋轟然炸了開來。儘管汪孚林沒有出示任何證據,但不論是談吐舉止,還是後來見到佛朗哥船長的表現,他都本能地不願意懷疑此人的真實身份。然而,本著謹慎為上的念頭,他還是朝著那個黑衣司鐸打了個手勢,隨即轉身進了休息室,字斟句酌地說道:“汪大人,巡檢司的人說是來查嫌疑犯。您看,我這裡的地方非常有限,總共就這幾個人,怎麼可能有什麼涉嫌走私的嫌疑犯?
巡檢司竟然會跑到望德聖母堂這座如今澳門的主教座堂來,而且拿的藉口還是搜捕什麼涉嫌走私的犯人?汪孚林根本不用多思量,就知道必定是之前自己匆匆離開碼頭,某些人心懷不甘,於是給他找的麻煩。他直接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佛朗哥男爵那條船上的冒牌貨,真的是手眼通天,竟然能把手伸到巡檢司去。”
見汪孚林二話不說直接出了門,賈耐勞心中一動,見佛朗哥男爵微微一愣就要追上去,他突然一把將人攔住,隨即用葡萄牙語迅速問道:“你曾經告訴過他耶穌會?”
“耶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