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夠了,還是說,兩位藩臺想要這封二攀咬出更多的人來,這才甘心?”
張廷芳正想說話,冷不丁覺得袖子被陳有傑一把拽住,在一瞬間的惱怒之後,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這封二如同瘋狗一樣把姐夫蔡長德和提學副使周康給供出來之後,還可能會攀咬出陳有傑來?哪怕他和陳有傑再有這樣那樣的矛盾齟齬,可他們在倒汪上頭卻是一致的,更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倒在這麼一樁莫名其妙的案子上!
於是,趁著凃淵這明顯給臺階下的話,他不動聲色地掙脫了陳有傑的手,這才站起身道:“簡直荒謬!蔡長德之前縱容副手,就已經罪莫大焉,現如今竟然還勾結罪人家屬,構陷……不,謀害朝廷命官,簡直無法無天,本司回去就參他!”
撂下這話後,他才斜睨了一眼陳有傑道:“陳藩臺可願意聯署?”
剛剛張廷芳掙脫自己的手時,陳有傑險些以為這位既是盟友又是對手的同僚打算袖手旁觀,等聽到這樣的表態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想都不想地起身道:“自然願附驥尾!”
“既如此,案子審到這地步,也不必再多聽下去了,走吧。”
眼見兩位氣勢洶洶而來的布政使色厲內荏地丟下幾句話,逃也似的飛快離開,凃淵方才對龐憲祖道:“龐知府,這案子牽涉到新安縣、香山縣、南海縣,之前交給廣州府衙來辦,果然是對的。今天我們這些外人過來,也讓你和齊推官為難了,還有趙縣令幫著看押了那幾個要緊犯人,這擔待亦是難得。若是日後布政司有什麼為難之處,只管和我來說。雖是布按兩司不相統屬,但說一句公道話,我卻還能做到!”
在理刑廳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汪孚林頓時有一種扶額的感覺。當初凃淵是杭州知府時,就敢硬頂布政使和按察使,他佩服對方的風骨和擔當是一茬,但也不免暗自嘀咕這位不會做官,可現如今人都已經做官做到按察使了,怎麼還是這樣**的一塊石頭?別看他一到廣東就四面折騰,可他至少是團結一批打倒一批,而且巡按御史這種角色那本來就是攪屎棍,可以四面插手的,凃淵這個按察使打算染指布政司的事那又是怎麼回事?
可他還偏偏不好說。而且龐憲祖也好,趙海濤也好,齊推官也好,三人全都很吃凃淵這一套,當然表面上,他們還是要幫那兩位布政使說幾句好話的。然而,等到這亂哄哄的一幕暫時告一段落,犯人下監收押的時候,維克多卻突然出聲叫道:“我是佛郎機人,我當過布拉幹薩公爵的書記官,我要見主教!你們不能隨意處置我,否則將會帶來戰爭!”
汪孚林還隱約聽到裡頭有幾個葡萄牙語單詞——不過他只聽得懂英語,葡萄牙語那就無能為力了。可聽到戰爭兩個字,他就忍不住嘴角一挑笑了笑。
他在濠鏡鬧出的那一套新體制,佛郎機人就已經正在跳腳了,哪裡還顧得上維克多這麼個叛亂分子?
PS:今天又要去參加某調研,哎……明天兩更,23…26某培訓期間單更…(未完待續。)
第七三八章 知恩圖報
廣州府衙理刑廳上發生的那一幕,儘管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但除卻那一長溜廣東官場上頂尖的官員之外,在場的還有府衙的差役,刑房的小吏,因此哪裡會是秘密。廣州知府龐憲祖恨不得自己親自去宣揚一番,又怎麼會給下頭下禁口令?於是,差役和小吏們私底下往外頭傳出的訊息,經過各種渠道不斷髮酵,比最初的事實誇張了不知道多少。
“聽說是巡按御史汪爺深入虎穴,親自把刀架在了林阿鳳和林道乾脖子上!”
“胡說,分明是汪爺調集了南澳島上幾千艘船,來了個甕中捉鱉!”
“布政司兩位藩臺原本是氣勢洶洶去找茬的,硬是想把吳福的死載到汪爺頭上,可